伸,将伍大成阻住,并沉聲喝道:“幹什麼的?”
伍大成将手中的牌子翻了過來,含笑問道:“你,識不識字?”
原來當伍大成由車廂中取出那牌子時,隻飛快地晃了一下,就将正面朝内,因而旁人沒法看清,那牌子上,究竟是一些什麼字。
目前,牌子一經翻過來,自然一切都明朗了,那四個幽冥教的勁裝漢子,目光一觸之下,也不禁為之一怔。
原來那牌子上,赫然是“阿爾泰山派臨時總壇”九個海碗大的隸書。
那四個勁裝漢子還沒有回過神來,伍大成已捧着那牌子到了門框旁,正待向上面挂去。
那為首勁裝大漢這才怒喝一聲:“滾開!”
真是妙得很!
勁裝漢子的話聲一落,他自己竟沒來由地,忽然像滾元寶似的,向大門内滾去,就像他口中的“滾開”二字,是向他自己下達命令似的。
當然,不必贅述,那勁裝大漢的滾向大門内,是伍氏雙妹的傑作。
而且,她們不等其餘三個勁裝大漢有應變的時間,但見素拳輕揮,那三個,也照樣的滾了進去。
伍明珠并嬌笑着,叱道:“告訴裡面的牛蛇鬼神們,趕快由後門滾出去!”
大門内傳出一個陰冷語聲道:“你丫頭真是吃了熊心豹膽,居然敢向太歲頭上動起土來。
”
随着話聲,一個年約半百,身材高大的灰衫老者,已緩步而出。
伍明珠笑一聲,搶先問道:“你是什麼人?”
灰衫老者根本不理會伍明珠的問話,隻是目注剛剛經伍大成所挂好的那塊牌子,披唇一哂道:“這牌子倒是很漂亮的。
”
伍大成呲牙一笑道:“多承誇獎!”
緊接着,卻“咦”了一聲道:“你是誰呀?”
灰衫老者冷然接道:“老夫乃帝君座前,新任右丞相兼一殿閻王範沖。
”
伍大成又是一“咦”道:“怪了!怎麼我以前沒見過你?”
範沖冷笑一聲道:“老夫是何等身份,豈是你這等無名小卒所能随便見到?”
伍大成笑道:“說得倒也是道理,隻是,在下貴為玉皇大帝駕前的九幽巡閱使,方才巡查陰曹地府時,那一殿閻王寶座上坐的,可不是你呀!”
兜了一個大圈子,原來是在調侃他。
這情形,隻氣得範沖精目中寒芒連閃,一時之間,竟然答不上話來。
伍大成含笑接道:“不要緊,在下奉玉帝谕旨,對地府官員,有先任後奏之權,隻要你對那一殿閻王的職務有興趣,我立刻可以叫你去走馬上任……”
範沖截口冷笑一聲:“我對取你的狗命,更有興趣。
”
話出招随,一掌擊向伍大成的前胸。
但他掌勢一出,伍大成人影已疾,代之的,卻是兩隻欺霜賽雪的玉掌,和一陣香風及一聲嬌笑:“跪下!”
原來伍大成對範沖的來曆,可早有耳聞。
同時,他也有自知之明。
自從兩位愛女從悟非師太學藝之後,一身藝業,早已超過了他這位父親。
如今,這兩位嬌娃跟随陳紅萼的時間,雖然不過是短短三個多月,但藝業的精進,更是不可以道裡計了。
也因為如此,他們來此之前,早已協議好,他自己是動口不動手。
此刻,他自己飛身後退,伍慧珠伍明珠兩姊妹,不約而同地,同時出手。
而且,這姊妹倆的動作,也似乎早有默契。
嬌叱聲出口,不可一世的範沖,已“噗”地一聲跪了下去。
伍大成适時笑問道:“下跪何人?”
伍明珠嬌笑道:“啟禀大人,下跪的是尚未赴任的一殿閻王範沖。
”
伍大成打着藍青官話,說道:“可有紅包?”
伍明珠嬌笑了一陣之後,才斷斷續續地接道:“回大人,紅包……已……經……由後門送……送給夫人了。
”
伍大成“唔”了一聲道:“好,先報八代履曆。
”
“是。
”伍明珠朗聲說道:“回大人,範沖原籍湖廣,三代以前,才遷居川西,以務農為業,此人不學無術,卻是八面玲珑,長袖善舞,自幼不務正業,在江湖上鬼混,目前是青城派的俗家長老,兼幽冥教的右丞相……”
伍大成擺手制止她說下去,一面連連點頭道:“夠了,很好,很好……”
“大人很欣賞他?”
“這是官場中的上乘人選呀!”
伍明珠笑問道:“那麼,大人是打算放他去走馬上任了?”
“唔!”伍大成壓低語聲說道:“不過……丫頭,先到後面去問問你娘,看看這個所送的紅包,夠不夠份量……”
這時,陳府大門外,已遠遠地聚集着不少看熱鬧的閑人。
伍大成隻是壓低語聲的模樣,其實,他的語聲,老遠就可聽得清清楚楚。
因此,他的語聲未落,那些圍觀的閑人,再也忍不住地,哄然大笑起來。
伍大成仍在作戲,向着那些閑人們連連作揖道:“請諸位鄉親多多幫忙,千萬别向我上司去檢舉……”
突然,一聲厲叱,打斷了他的話:“閉嘴!”
随着話聲,“毒郎中”百裡居緩步而出,後面并跟着四個年約二十四五歲,一律身着玄色裝的年輕人。
百裡居一出場,立即精目一掃,沉聲喝道:“将範丞相送回去,并将這狗牌毀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