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出近百丈長的谷道。
眼前霧氣盡消,又到了-個谷環。
這裡正是他上次失手被擒的所在,離外谷口已是不遠了。
他松了一口氣,把“惡鬼珠牌”納入懷中。
略-瞻顧之後。
再次彈身。
向通套外的谷道射去。
身形方人谷道,轟隆之聲響處。
滾木巨石.從項上粉紛擊落,密如冰雹。
韓尚志猛提全部真元,“浮光掠影身法”施展到極限,如-抹光影,奪路閃去,快!
快得如幽靈鬼魅,使人無法看清。
埋伏在谷壁之上的“天齊教”高手,反而鬧了個措手不及。
韓尚志以匪夷所思的身法,有驚無險的沖出谷外。
晚風陣陣,落霞滿天,已是黃昏時分了。
他擦了擦額上汗珠,心中對那指引自己脫身的人,感激不已,用目一瞥手中的吳小眉,隻見她面色灰敗,氣息微微,一隻右掌,腫得比平常大了三倍之多,膚色已呈紫黑。
登時劍眉緊蹩,他對毒一竅不通,而且‘毒君餘化’以毒稱雄武林,這毒決非尋常之毒,一時之間,何處去找解毒的人?
吳小眉的祖父“不老先生”功參造化,或能為力,但目前吳小眉人事不省,不能開口說話,誰知“不老先生”現在何處?
同時,她又能活多久?
當下不由廢然一聲長歎,盲目的向山外馳去。
月明星暗,不知不覺中,已奔行了十多裡地面,山勢轉盡,眼前現出坦蕩官道,靜靜地沐浴在銀輝之中。
韓尚志踏上官道,茫然無主,不知何去何從。
就在此刻-一
官道一株巨樹的陰影之中,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娃兒,到這邊來!”
韓尚志蓦吃一驚,停步回身,隻見樹影之下,站着一個文士裝束的中年人,登時喜出望外,一晃身飄了過去,躬身一禮,激動的道:“老前輩,晚輩韓尚志這廂有禮!”
“免禮:先把她放下!”
原來這中年文士,正是吳小眉的祖父“不老先生”。
韓尚志如釋重負,喜孜孜的把吳小眉放下地來,又道:“适才傳音指示,是老前輩……”
“不錯!”
“不老先生”邊答邊俯下身去,仔細一察吳小眉傷勢,不由駭然驚呼道:“好厲害的毒!”
韓尚志悚然道:“難道沒有救……”
他一想這話問得不妥,把下面的半句咽了回去。
“不老先生”沉吟着道:“救是有救、必得要大費一番手腳!”
韓尚志心中稍安,想起自己已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忙施一禮道:“晚輩告辭!”
“且慢!”
“不老先生”雙手齊動、連點吳小眉數十大穴,然後從懷裡掏出數粒丹丸,三粒塞入她的口中,另數粒用口嚼碎,塗在她那毒傷的手上,這才擡頭向韓尚志道:“眉兒蒙你舍命相救,老夫代她謝謝你!”
韓尚志赫然道:“不敢當,晚輩前曾受小眉姑娘救命之恩,愧未能報答!”
“令師已不在人世?”
“是的,老前輩何以得知?”
“一個自稱‘失魂人’的女子相告!”
韓尚志心中一愕,看來“失魂人”真是寸步不離自己,隻不知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事,告訴“不老先生”,難怪“不老先生”會知道自己身邊帶得有“惡鬼珠牌”,何不乘機向“不老先生”詢問一下“失魂人”的來路,以釋心中之謎。
心念之中,脫口道:“老前輩與‘失魂人’是素識?”
“哈哈哈哈,老夫行走江湖之前,她還沒有出世,怎會是素識。
是新知!”
“可否請老前輩賜告‘失魂人’的真正面目?”
“你為何有此一問?”
“晚輩受‘失魂人’前輩母女不世之恩,粉身難報、隻是……”
“是的!”
“老夫也不能告訴你,她在見老夫之面時,第一個要求就是守秘!”
韓尚志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懊喪不已。
“不老先生”又接着道:“你既是‘魔中之魔’傳人。
而且持有掌門信物。
是否有意接掌天南一派?”
“這個……師命難違,不過目前晚輩血仇在身,報他是第一要務!”
“昭!希望你将來清理門戶,重振天南一派!”
韓尚志茫然的點了點頭,不知所謂清理門戶是指的什麼,但他也不想多問,他似乎覺得那是非常遙遠而杏茫的事,因為他的仇家,是當世的魔尊,自己以兩度奇緣遇合的功力,尚不堪其一擊,這後果實在難以遇料。
“不老先生”朝身旁的虬結樹根-道:“娃兒,你坐下!”
“老前輩還有指示?”
“有件重要的事,在我未入山之前,必須和你當面-談!”
韓尚志不由心中一動,隻好移身上前,在樹根上坐了下來。
吳小眉面色已逐漸好轉,手掌的腫也消了不少。
“不老先生”目如電炬,緊緊迫視着韓尚志,道:“聽說你痛恨所有的女人?”
韓尚志不由抨然心驚,但随即目含怨毒,面現煞光,咬牙道:“也許是的!”
“這是偏見!”“偏見?”
“當然,天下無不愛子父母,隻是……”
“晚輩也曾如此想過,但事實偏偏那樣的殘酷?”
“天下事很多不能以常理推斷,将來你會明白的!”
韓尚志緩緩低下頭去、如果對方不是百歲開外的武林尊長,德望俱重,他早已拂袖而去,他最怕也最不願提到自己的母親,那使他錐心泣血。
“娃兒,現在你據實回答老夫一個問題!”
韓尚志擡頭望了“不老先生”一眼,訝然道:“請講?”
“你愛眉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