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尚志錯愕至極的站起身形,半晌才道:“晚輩無從回答!”
“為什麼?”
“晚輩從未想到過這問題!”
“是否你的偏見在作祟?”
“晚輩非常失禮,這問題恕無法作答!”
“如此老夫問你,不久前眉兒曾把你從江中救起,而在她的閨閣之中,你曾養息了數日之久……”
“晚輩恩怨分明,随時伺機報答!”
“還有,眉兒被天南‘幻魔宮’使者所迫害,是你救了她。
兩人投身逆旅,有沒有這回事?”
“有,但仍難報小眉姑娘大恩于萬一!”
“現在,你又救了她,親身抱持而來!”
韓尚志壓抑住的冷傲之性,突地擡頭,冷冷的道:“這有什麼不妥?”
“不老先生”沉聲道:“女子最重要的是清白。
武林女子雖說不拘小節。
但也有個限度……”
“晚輩還不是無行之人!”
“你聽我說、你在她寝處,養息了數日。
你和她又同時嚣留旅邱,再加上數度抱持,可說已有肌膚之親……”
韓尚忘愕然退了一個大步道:“那是晚輩伸出援手的不是了?”
“不,你沒有錯!”
“那老前輩說這些話的意思……”
“希望你能接納老夫的意見!”
“什麼意見?”
“與眉兒訂白首之約!”
韓尚志聞言之下。
全身為之一震,他真估不到望重武林的前輩異人“不老先生”競然會說出這等話來?-
蓦往事.候升心頭,在旅店之中,“失魂人”母女巧化走方郎中,為吳小眉解毒,曾一力促成好事,現在,要自己進“連環套”救吳小眉的,也是“失魂人”。
顯然,這是一項預謀,主其事的是“失魂人”。
“失魂人”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百思不得其解。
同時,東方慧的影子,也湧上腦海,那斷腸哀語,那難忘的一吻……不由在心裡暗道:“我韓尚志此生不會愛任何女子,如果說有,那是義結金蘭的東方慧,但,她走了,她在話中,已表示永遠離開自己!
“不老先生”又道:“娃兒,眉兒是愛你的,再說,你倆的結合,并無不當之處!”
韓尚志苦笑了一聲道:“老前輩,晚輩歉難認命!”
“難道你要眉兒再嫁他人?”
韓尚志不由啼笑皆非,抗聲道:“老前輩所舉理由,是否太過牽強?”
“可是,娃兒,眉兒此生恐不願再适他人?”
“這一點恕晚輩無法過問!”
“以道義而論呢?”
“晚輩沒有責任!”
“你不願意?”
“婚姻大事,是不能勉強的,那恐怕不是幸福!”
“不老先生”為之語塞,他一方面是為了孫女的一心所願,另一方面,是受了“失魂人”的拜墾,想促成這番好事,想不到結果徒費唇舌。
事實确是如此,他不能勉強對方。
韓尚志沉默了半晌之後,重新施禮道:“老前輩如果沒有别的指示,晚輩就此告辭?”
“不老先生”點了點頭道:“萬般俱是緣,娃兒,你走吧!”
韓尚志再次瞥了昏迷中的吳小眉一眼,内心升起一縷歉疚的感覺,轉身撲上官道,飛馳而去。
“不老先生”在韓尚志背影在月色中消失之後,仰頭向樹頂道:“萬事前定,恐非人力探能挽回!”
一條人影,像一片枯葉似的從濃枝密落之中飄落,赫然是一個風姿綽約的蒙面婦人,落地之後,向“不老先生”深深一福。
她,正是神秘莫測的“失魂人。
”
“失魂人”黯然道:“後輩責任所在,不能不管!”
“或許将來事态的發展,不如你所料?”
“如不幸而料中,後果不堪設想!”
“盡人事而後聽天命,非不為,不可為也,老夫因家庭慘事,重履紅塵,也是心盡而已,至于将來,隻有憑其個人造化,老夫在近日内重返林泉,永絕擾讓江湖!”
說罷,抱起吳小眉,一閃而逝。
“失魂人”癡立當地,久久才幽幽一聲長歎,自語道:“事難兩全,我隻好仍以師道為重!”
嬌軀一彈,投向暗影之中,瞬息而沒。
且說韓尚志離開“不老先生”祖孫之後,宛如卸卻了一付千斤重擔,乘着月色,像一隻夜鶴般飛馳。
但對于“不老先生”替孫女吳小眉撮合一事,始終不釋于懷,因為其中插進了一個神秘的“失魂人”,“失魂人”的用心令人莫測高深。
正行之間,忽見一條鬼魅似的黑影,以驚人的速度,向道旁的一座小山頭逝去。
接着
兩條!
三條!
先後竟然有十多條之衆,向同一地點馳去,而且從身法判斷,都是武林中罕見的高手,這使韓尚志驚訝不已。
登時他奇好之念大熾,身影一側,離開官道:“向那些神秘人影消逝的方向追去。
那些人影,迳馳上峰頭而沒。
韓尚志追及峰腳,隻見這一座小峰半腰以上,牢山溜淄,長了些野草雜枝,在月光照之下,峰頂一叢參天古柏,陷約露出殿角牆垣,看來是一間廟宇。
如果迳直登蜂的話,因半腰以上沒有樹木遮掩,形迹絕對會落人對方眼中。
就在此刻
又是七八條人影,飛射而至,韓尚志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急隐身樹後,待這批人影掠過之際,施展最上乘身法,如幽靈般毫無聲息的蹑在最後一人之後,如此縱有哨卡監視,看上去似一群人般。
這些人輕功都具有相當火候,一路沾草踏葉而登。
最前面的一人,每隔數丈即輕輕打出一個呼哨。
顧盼之間,已登臨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