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那樣做是為了吉裡亞諾而不是為了你。
”皮西奧塔說,“圖裡失去了理智。
他計劃殺死你。
一旦你死了,那麼我知道,我們任何人都不會有任何希望。
‘聯友幫’在殺掉我們之前是決不會罷休的,他們才不管有沒有什麼證據。
他本該幾天前離開這個國家,但是,他拖延不走,希望能夠複仇并要你的命。
我來約會是要與你一起作一下安排。
幾天之内吉裡亞諾便要離開這個國家,他将結束與你之間的仇恨。
讓他走吧。
”
唐-克羅斯從他的飯桌旁仰起身。
他呷了一口葡萄酒。
“你太孩子氣了。
”他說,“我們已經結束了這段時期。
吉裡亞諾太危險,不能活着留下來。
但是,我不能殺他。
我必須生活在西西裡――我不能殺死西西裡的最偉大的英雄和親自幹這些我必須要幹的事。
太多的人民愛戴吉裡亞諾,他的太多的追随者們将為他的死謀求報複。
必須由武裝警察幹。
這件事就必須這樣來安排。
你是能把吉裡亞諾引入這樣一種圈套的唯一的人。
”他停頓了一會,接着慎重地說:“現在該結束你所生活的社會了。
你可以呆在這個社會裡直到它的毀滅,或者脫離這個社會到另一個社會裡生活。
”
皮西奧塔說:“我可以在耶稣的保護下,但如果知道我背叛了吉裡亞諾,我不會活多久。
”
“你隻需告訴我在什麼地方你将與他會面,”唐-克羅斯說,“其他人決不會知道。
我将與盧卡上校和維拉蒂督察安排有關事宜。
其餘的事情由他們去幹。
”他停頓了一下。
“吉裡亞諾已經變了。
他不再是你童年時期的夥伴,不再是你最要好的朋友。
他是個隻顧自己的人。
正像你現在必須要做的一樣。
”
就這樣,在7月5日的晚上,當度西奧塔前往卡斯特維特拉諾時,他對唐-克羅斯屈身俯命,告訴了他與吉裡亞諾會面的地點,而且他知道唐肯定會告訴盧卡上校和維拉蒂督察。
他并沒有告訴他們的會面是在朱-佩皮諾的家,而僅僅在卡斯特維特拉諾鎮裡。
他告誡他們要小心行事,因為吉裡亞諾對于設置的圈套有一種直覺。
當皮西奧塔到達朱-佩皮諾家時,這位老車夫用一種異乎尋常的冷淡态度迎接他。
皮西奧塔不知道老人是否在懷疑他。
他肯定運用西西裡人所特有的準确的思維方式,注意到了武裝警察在城裡的不尋常的行動。
皮西奧塔感到一陣極度恐懼的痛苦,然後,一陣痛苦的思索。
如果吉裡亞諾的母親了解到是她心愛的阿斯帕紐出賣了她的兒子,那該怎麼辦?如果有一天她站在他的面前,朝着他臉上啐唾沫,罵他叛徒和殺人兇手,那又怎麼辦?他倆曾經相擁而泣,他曾發誓保護她的兒子,他是一個口蜜腹劍之徒。
此時,他想到殺死這個老人,也想到自殺。
朱-佩皮諾說:“如果你是在找圖裡,他已經走了。
”他憐憫起皮西奧塔,因為他面色蒼白,呼吸艱難。
“你要喝茴香酒嗎?”
皮西奧塔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老人說:“小心點,城裡全是武裝警察。
”
皮西奧塔感到駭然。
他多麼傻,竟然不知道吉裡亞諾會嗅出設置的圈套。
現在如果吉裡亞諾嗅出背叛者,将如何是好?
皮西奧塔跑出房子,繞過市區,走上通往下一個接頭地點的鄉村小道。
那就是在古代鬼城塞林組恩特的塞利納斯衛城。
古希臘城的廢墟在夏季的月光下閃閃發光。
在廢墟中,吉裡亞諾坐在廟宇的殘損的石級上思念着美國。
他感到一種不可抗拒的憂郁。
先前的夢想消失了。
他曾對自己的前途和西西裡的未來充滿着希望,對自己的永恒的聲望有着堅定的信念。
如此多的人民愛戴着他。
過去,他曾是他們的福星,可是現在,吉裡亞諾似乎認為他是他們的禍根。
不顧一切情理,他感到被遺棄了。
然而,他還有着阿斯帕紐-皮西奧塔。
他們二人一起重新恢複昔日的愛戴和夢想的這一天總會到來。
畢竟,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是他們二人。
月亮消失了,古城沉沒在黑暗之中;廢墟看起來像繪在夜色帆布上的輪廓。
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傳來了碎石和泥土移動的嘶嘶聲,吉裡亞諾将身體蜷縮回大理石柱之間,微型沖鋒槍作好了射擊的準備。
月亮安詳地飄浮出雲層,他發現阿斯帕紐-皮西奧塔站在寬闊的從衛城延伸下來的廢墟大道上。
皮西奧塔慢慢地走下碎石路,兩眼搜索着,輕聲地呼喚着吉裡亞諾的名字。
吉裡亞諾藏在廟宇的柱子後,等待着,直到皮西奧塔從他身邊經過,然後健步蹿到他的身後。
“阿斯帕紐,我又赢了。
”他說道,玩着他們往日的兒童遊戲。
他吃驚地發現皮西奧塔竟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