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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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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看?要出,也要出撫台的導子。

    你隻要找到劊子手伺候刑場就行了。

    ” 這就好辦了,刑房書辦一面派人通知劊子手,一面親自去找掌管監獄,俗稱“四老爺”的典吏,辦了提取寄押人犯的手續,把安德海、陳玉祥、李平安、黃石魁一起提了出來。

     “怎麼着?”安德海的神色,青黃不定,“半夜三更還問話嗎?” “聽說聖旨到了。

    ”刑房書辦這樣告訴他。

     “喔!”安德海急急問道:“怎麼說?” “聽說要把你們幾位連夜送進京去。

    ” “怎麼樣?”安德海得意地,“我就知道,準是這麼着。

    ” 也不曾替安德海上綁,典吏很客氣地把他領出了縣衙側門,已有撫标派的兩輛車和一隊兵丁在等着。

     “上那兒呀?”安德海問。

     “先到巡撫衙門,丁大人還有話說。

    ” 兵丁護送,典吏押解,到了巡撫衙門一看,内外燈火通明,安德海的神氣便又不對了,但他似乎不願示弱,昂起了頭直往裡走。

     重重交代,一直領到西花廳。

    廳裡炕床上,上首坐着臬司潘霨,下首坐着撫标中軍緒承。

    廳裡廳外,除卻潘霨“噗噜噜”抽水煙袋的聲音以外,肅靜無嘩。

    陳玉祥和李平安兩人,神色大變,渾身發抖,安德海卻依舊是桀骜之态,輕聲叱斥着他的同伴:“别這個悚樣!” 一語未畢,簾子打開,接着有人使勁在他身後一推,安德海踉踉跄跄跌了進去,再有個人順勢往他肩上一按,不由得就跪下了。

     跪下卻又掙紮着想起身,那人再一按,同時開口訓他: “好生跪着!” 這一下,安德海眼中的恐懼,清晰可見,張皇四顧,不知要看些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潘霨慢吞吞地問。

     “我……,我叫安德海。

    ” “是從京裡出來的太監,安德海嗎?” “是啊!”安德海不斷眨眼,仿佛十分困惑似的。

     “把那三個人提上來!”潘霨吩咐。

     陳玉祥、李平安和黃石魁,卻不敢象安德海那樣托大,一進了花廳,都乖乖兒悚伏在地,有問即答,一個個報明了姓名、身分。

     “你們是跟安德海一起出京的嗎?” “是。

    ”三個人齊聲回答。

     “就是他嗎?”潘霨指着安德海問。

     “是,就是他。

    ” “好了!把他們帶下去吧。

    ”等那三個人被帶走,潘霨向緒承看了一眼,轉臉向下,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安德海!今天晚上奉到密旨,拿你就地正法、此刻就要行刑了。

    特為告訴你清楚,免得你死了是個糊塗鬼!” 語聲末終,安德海渾身象篩糠似地抖了起來,“潘大人,” 他顯得非常吃力地喊,“我有話說……。

    ” “晚了!”潘霨有力地揮一揮手:“奉旨無須審訊,指認明白就正法。

    除非你不是安德海,是安德海就難逃一死。

    拉下去吧!” 等人來拉時,安德海已癱瘓在地,但照舊上了綁,潘霨親自批了斬标,由折署西便門出衙,押赴刑場,在緒承監臨之下,一刀斬訖。

     濟南府的老百姓在睡夢中,隻聽得“嗚嘟嘟”吹号筒,第二天起身,聽說殺了一個太監,奔到街上,隻見鬧市中、城門口都貼了告示,才知道殺的就是一路招搖,煊赫非凡的安德海。

    更有好事的人,趕到刑場,但見安德海的屍體尚未收殓,用床蘆席蓋着,膽大的便走過去掀席張望,隻是不看上身看下身,意思是要看看太監到底如何與人不同。

    當然,他們是失望了,褲子外面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在京裡的慈禧太後,因為安德海性命既已不保,也就無所顧惜,認為不如趁此機會,雷厲風行辦一辦,反倒能落得一個賢明的名聲。

    所以,當丁寶桢第二次奏折到京,召見軍機,當面指示,除了陳玉祥、李平安二人以外,還有幾名太監,交丁寶桢一起查明絞決。

    黃石魁到底如何冒充,也要審明法辦。

     接着,又特為召見内務府大臣,責備他們對太監約束不嚴,說是要振饬紀綱,下一道明發上谕,申明朝廷的決心。

    于是恭王承旨,根據慈禧太後所說的那番義正辭嚴的話,拟旨發出。

    前面叙明事實經過,後面申述态度: “我朝家法相承,整饬宦寺,有犯必懲,綱紀至嚴,每遇有在外招搖生事者,無不立治其罪。

    乃該太監安德海竟敢如此膽大妄為,種種不法,實屬罪有應得。

    經此次嚴懲後,各太監自當益知儆懼,仍着總管内務府大臣,嚴饬總管太監等,嗣後務将所管太監,嚴加約束,俾各勤慎當差。

    如有不守本分,出外滋事者,除将本犯照例治罪外,定将該管太監,一并懲辦。

    并通谕直省各督撫,嚴饬所屬,遇有太監冒稱奉差等事,無論已未犯法,立即鎖拿,奏明懲治,毋稍寬縱。

    ” 京中官員無不頌贊聖明,而事先知道将有這回事發生的人,回想一下,亦無不因為有此圓滿結局而深感意外。

     當然,最得意的是丁寶桢,奉到上谕,先遵旨将五名太監“絞立決”。

    然後審出黃石魁、田兒和通州雇來的那些镖手,冒充前站官,征發騾馬的情形,以“幫同招搖、恐吓居民”的罪名,請出“王命旗牌”,就地正法。

    其餘安德海的家屬,以及那些不相幹的随從,夾的夾、打的打,懲罰過後,作成口供清單,請旨治罪。

     除了人犯,還有行李。

    箱籠衣物,編成“金、木、水、火、土”五個字号,共計三十九件,連同征發來的牲口車輛,派兩名旗籍的候補州縣,解交内務府。

    整整忙了一個月,丁寶桢才算辦結了這件大案。

     這該内務府忙了。

    慈禧太後和皇帝對于安德海和“私逃出京”的那五名太監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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