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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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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裡不象樣!” 聽差知道來了救星,欣然應諾,自去鋪排。

    餘莊兒便上階推門,由堂屋轉往西間卧室,向裡望去,但見餘誠格正伏案振筆,專心一緻地不知在寫些什麼? 餘莊兒悄悄掩到他背後,探頭一看,白折子上寫的是:“山東道監察禦史臣餘誠格跪奏,為大臣品格卑污,行止不端,請立賜罷斥,恭折仰祈聖鑒事,竊查戶部左侍郎,總管内務大臣立山……。

    ” 看到這裡,他一伸手就把白折子搶到手裡。

    餘誠格大吃一驚,急急回頭看時,隻見餘莊兒似笑非笑地瞅着他說:“這是幹嗎呀!都是好朋友,你真的好意思參人家?” 餘誠格定定神,意會到了是怎麼回事。

    冷笑一聲說道:“哼!你用不着來替人家做說客。

    别樣事能依你,這件事斷斷不依!好立山,王八蛋,我參定了他了!”說着跺一跺腳,”一過了破五,我就遞折子!” 餘莊兒又笑了,“你老的火氣真大!”他說,“大概心境不大好。

    ” “對!我的心境不好。

    債主臨門,一來一大群,我的心境怎麼好得了?” “原來是為這個呀!”餘莊兒走過去揭開白洋布窗簾,“你老倒看看。

    ” 餘誠格從紙糊窗子中間嵌着的一方玻璃望出去,院子裡空宕宕地,隻影俱無,不由得愣住了。

     “那,那些要帳的呢?” “要帳的怕你餘都老爺發脾氣,全吓跑了!”餘莊兒毫無表情地說。

     這是所謂“陰損”,但餘誠格不怒而喜,在餘莊兒臉上擰了一把,随即往外就走。

     “上那兒去?”餘莊兒一把拉住他。

     “我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别問了!我來告訴你。

    你先替我坐下。

    ”他把餘誠格揿坐在原位,自己拖張凳子在對面坐下,卻不言語,隻怔怔地瞅着他。

     “你看什麼?”餘誠格摸着自己的臉問。

     “餘都老爺啊餘都老爺,怪不得大家都怕了你們,凡事隻講嘔氣,不講情理。

    人家倒是一番好意,怕你過年過不去,知道你在宏興店,特為親自來送節敬。

    誰知道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節敬”二字入耳,餘誠格的眼睛一亮。

    不過,那是未摔茶杯以前的話,如今又不知如何?且等一等再說。

     等的當然是節敬,餘莊兒急于回去複了命,好回家過年,無心嘔他,便将紅封套取了出來,一面遞,一面說:“立四爺總算是夠朋友的,特為叫我送了來。

    不過,餘都老爺,如今我倒有點兒顧慮,你老可别害我!” “害你?”餘誠格茫然不解,“怎麼叫害你?” “節敬四百兩是我送來,是你親收,沒有第二個看見。

    你收是收了,過了破五,遞折子參人家,立四爺不會疑心你餘都老爺不顧朋友的交情,隻當我吞沒了送你的節敬。

    那一來,不是害了我?” “笑話!”餘誠格雙手籠在袖中,意态悠閑地說,“我跟他的交情,就算他對不起我,我好意思動他的手?”說到這裡,突然想起,很快地伸手出來,一把奪過一直提在餘莊兒手中的參立山的折稿,笑笑說道:“我也是坐困愁城,無聊,随便寫着解悶的,你可别告訴他!” “我告訴他幹什麼?”餘莊兒這時才将紅封套交到他手裡,站起身來說:“你打發要帳的去吧!他們回頭還會來,我可要回家了。

    ” “慢點!”餘誠格躊躇了一下說,“立四總算夠朋友,我亦該有點表示吧!你倒替我想想看。

    ” “那好辦,一過了破五,你在我那兒請他喝頓酒就是。

    ” “對,對!準定這麼辦。

    你先替我約一約他,初七晚上,在你那兒叙一叙。

    ” 第二天便是光緒二十六年庚子元旦。

    餘誠格特意到立山府上去拜年。

    主人宮裡有差使,不曾回家。

    餘誠格留下一封柬帖,約立山正月初七在餘莊兒的下處小酌。

     到了那天,做主人的午飯以前就到了韓家潭餘莊兒的下處,不道立山比他到得還早,正在堂屋中做莊推牌九。

    一見餘誠格,放下卷了起來的雪白紡綢的袖頭,拱拱手說:“恭喜! 恭喜!” “恭喜!恭喜!”餘誠格說:“那天我到府上拜年去了。

    ” “我知道,失迎。

    ” “有話回頭再說!”站在左上角替莊家“開配”的餘莊兒推一推下門的一個孩子,“起來!讓餘老爺坐。

    ” 餘誠格亦好此道,欣然落坐,看一看台面說:“怎麼?還用籌碼?” “籌碼是立四爺發的,白送,每人十兩銀子,赢了照兌,輸了怨自己運氣不好。

    哄孩子的玩意!” “那我呢?” “你要是小……,”立山本來想開玩笑,說“你要是小兔子,也給十兩。

    ”話到口邊,想起過年第一次見面,出此惡谑,大非所宜,因而改口說道:“你要是小孩子,我當然也給十兩。

     不過,老餘,你不好意思吧?” “隻要赢錢,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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