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左爺的脖子上,怒目而視:“兩條道兒你選一條,要麼告訴我康小八的藏身地點,要麼我現在就宰了你!”
左爺的冷汗霎時就流了下來:“霍爺,我說,我說,康小八現在藏在東皇莊……”
霍震西收起匕首,吩咐同來的武師:“把他捆起來!”
收拾完左爺,莊虎臣、何佳碧趕到後院,倆人正忙着給張幼林解綁索,霍震西走進來,他用鼻子哼了一聲,訓斥道:“瞧你那點兒出息,好歹也練過幾天拳腳,怎麼就讓人家給制住啦?”
張幼林的聲音沙啞:“大叔,要不是康小八有支槍……”
“人家有槍就不敢動啦?得動腦子,找機會奪槍,哪兒能人家一亮家夥就不敢動了?”
“是,大叔,給您添麻煩了。
”張幼林低下了頭。
何佳碧看不下去了,在旁邊插了嘴:“霍叔,有您這樣的師傅嗎?我看幼林夠勇敢的了,換個人早吓癱了,您還教訓他?”
莊虎臣湊過來:“霍爺,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
“您說!”
“您打算如何處置康小八?”
霍震西不假思索:“這還不簡單,今天我就帶人抄他的老窩,這不光是為我兄弟報仇,也是為民除害啊。
”
“康小八作惡多端,是朝廷通緝的要犯,依我之見,霍爺不如讓官家去抓捕他,康小八犯了多大的罪、該受什麼樣的處罰,大清律上自有說法,您犯不上弄髒自己的手,落個使用私刑、觸犯律法,這件事兒還請霍爺斟酌。
”
霍震西點頭:“嗯,您說得有道理,這個狗屁朝廷雖說也沒幹什麼好事兒,可話又說回來了,像收拾康小八這種惡人,還就應該是它的事兒。
”
“我看,霍爺您還是回避一下,左爺由我們送到官府,康小八的事也由我去報官,您看如何?”
霍震西思忖了片刻:“好吧,就按您的意思辦,隻是有一樣,像康小八、左爺這種惡人,官家若是不殺,那還得我自己來幹。
”
衆人收拾停當,返回了京城。
兒子平安歸來,張李氏是歡天喜地。
危難之中見真情啊,何小姐對兒子的這番情意她心裡最清楚,張李氏盤算着,還有一個來月幼林就礙回北洋師範複學了,不如抓點兒緊在他走之前把婚事給辦了。
何啟瑞這回答應得挺痛快,他也瞧出這路數了,這個女兒,管是管不了了,與其别别扭扭,不如趁早兒嫁出去倒省心,反正是她跟張少爺過一輩子,是好是賴自個兒兜着。
得到了何老爺子的允諾,張李氏一大早就起來和李媽去購置結婚用品。
馬車行駛到前門附近,隻見街上人聲鼎沸,一隊士兵押着一輛囚車從遠處走來。
馬車停下,李媽問身旁的路人:“喲,這是誰呀?”
路人顯得頗為神秘:“誰?說出來吓死您,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康小八!”
“這是幹嗎去?”
“送菜市口問斬呀,這小子手上光人命就十幾條,犯下的案子數都數不清,聽說老佛爺發話了,不能輕饒了這小子,得,刑部一聽哪兒敢怠慢,判了個淩遲。
”
李媽可知道這個康小八,他和那個左爺一起綁了少爺的票,太太着了多大急呀!
李媽解着恨說道:“活該!這叫惡有惡報,要是判個斬首就太便宜他了,還是淩遲解氣。
”
囚車過來了,康小八站在木栅裡,他滿不在乎地望着街道兩側圍觀的人群,高喊起來:“京城的老少爺們兒,回頭見啦您哪,康八爺就此上路,二十年後咱又是一條好漢……”
回到家,張李氏來到兒子的房裡打探:“康小八判了淩遲,那個左爺呢?”
張幼林正在複習英文,他把書放下:“左爺本來沒有太大的事兒,主要是欺行霸市,可他手下的幾個喽啰經不住事兒,一進了刑部大堂,還沒等用刑就吓癱了,居然又撂出左爺參與的幾件綁票案,這下兒可好,被判了個笞杖一百,充軍流徙二千裡。
”
張李氏點點頭:“行啦,惡人都遭了報應,你也該收收心,準備一下娶親的事兒了。
”
張幼林一聽,不覺愣住了:“媽,這着什麼急啊?”
張李氏語重心長:“幼林,你拍胸脯想想,何小姐對你怎麼樣?”
“她對我很好,我欠她的情。
”
“這不結了?我們做人要憑良心,懂嗎?”
“可是……她父親不同意這門親事,這我就沒辦法了。
”
張李氏笑眯眯地看着兒子:“這個不用你操心,實話告訴你,她父親已經同意了,這是何小姐自己争來的,她父親最後不得不同意,你瞧瞧,人家何小姐對你是一片真心吧?”
張幼林還是覺得有些突然,他沒這個心理準備。
沉默了半晌,張幼林站起身:“好吧,我答應娶何小姐,媽,這您滿意了嗎?”
這話不大着聽,張李氏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怎麼叫我滿意了,是誰娶親啊?”
……
新房被安置在張家四合院的第三進,張李氏選了個良辰吉日把何佳碧娶進了家門,吹吹打打熱鬧一番過後不久,張幼林就返回了北洋師範繼續完成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