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自從他出事以後,正榮集團也有了很大的變化,首先是董事會成員做了調整,李援朝一派在内部争鬥中失勢,他不僅沒能進入董事會,連總經理的職位也丢了,李援朝很輕松地辭了職,随即辦了出國定居的手續去了美國。
據一個圈内的朋友說,李援朝是個很善于操作的人,他早就開始為出國定居做準備了,這些年他不動聲色地撈了不少錢,還把老婆孩子也送到了美國,據那個朋友估計,李援朝這次被排擠出董事會,很有可能是他自己操作的結果,不然以李援朝的精明,決不至于敗得這樣慘。
在他辭職的當天晚上,有人看見他在一個貴族俱樂部裡和幾個朋友喝酒,他連開了兩瓶XO,談笑風生,興奮異常,決不象個失敗者。
還有個駐美國大使館武官處的朋友說,他在紐約的曼哈頓看見了李援朝,這家夥購置的豪宅至少值幾百萬美元,他每天開着一輛”勞斯萊斯”牌的汽車,去紐約帝國大廈自己的公司去上班,總之,這孫子算是牛到家了,和他現在的地位比,正榮集團算什麼?比鐘躍民當年的煎餅攤兒強不到哪兒去。
據說鐘躍民出事後,貿易部有兩個女職員也立刻辭了職,一個是何眉,另一個就是高。
李援朝還特意挽留過高,因為她是個很能幹的業務員,但高執意要走,她辭職以後去向不明,公司裡的人再沒有見過她。
鐘躍民聽父親說高到他家去過幾次,但她沒說自己在做什麼。
他出獄以後也去高的住處找過她,但沒有找到,這個女孩兒神秘地失蹤了。
鐘躍民還真有些着急,以前他自視甚高,覺得自己什麼都能做,在正榮集團時,他甚至覺得貿易部經理的職位都有些委屈了自己,以他的能力當個總經理也綽綽有餘。
而現在他卻有些恐慌了,他發現自己這半輩子好象是白過了,到頭來連個一技之長都沒有,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該怎麼養活自己的問題。
袁軍和鄭桐來看望他,這兩位老朋友也為他着急,他們的工作性質必然決定了他們的交際範圍,袁軍在總部的作戰部門工作,既不管錢物,也沒有人事調動方面的權力。
鄭桐乃一介寒儒,他所在的單位是研究社會科學的,不可能有什麼經濟效益,他一家三口日子過得很緊,至今還住在筒子樓裡。
不過鄭桐很有些文人式的天真,他也認識一些做生意的朋友,而且自認為在朋友那裡很有面子,他覺得把鐘躍民介紹到朋友的公司去工作,那是看得起他們,所以他對鐘躍民的工作問題顯得很胸有成竹。
袁軍不好意思地說:“躍民,這些年我和周曉白一直在部隊工作,地方上的關系一點兒也沒有,想幫也幫不上你,真對不起,你有我這麼個朋友真沒用。
”
鐘躍民說:“你别這麼說,怨我自己不争氣,失業了,還得朋友們替我操心,是我對不起你們,唉,以前沒工作心裡還有底,那時複轉辦還管,現在我可真成了無業遊民了。
”
鄭桐大包大攬地說:“躍民,我倒認識幾個開公司的朋友,不過都是些小老闆,公司規模不大,我給你聯系一下,他們肯定會給我面子。
”
鐘躍民灰溜溜地說:“謝謝,現在我幹什麼都行,當個業務員,跑跑供銷之類的我都願意幹,三十多歲的人了,總不能再要我爸養活我?”
鐘躍民以為自己的要求不高,給人家公司當個跑腿兒的業務員他就知足了,以前自己是大公司經理,多少也做過些大生意,現在屈尊成了跑腿兒的,按理說這種活兒不該太難找。
誰知他想錯了,就象俗話說的那樣,人一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
找工作太難了,難得超出了他的想象。
鄭桐給他介紹的第一家公司是做化工生意的,公司很小,在一家招待所租了一間房子做辦公室,鐘躍民一進門心裡就有數了,他在正榮集團時沒少受這類小公司老闆的糾纏,這些小老闆既沒資金又沒路子,卻一心一意地想做大生意發大财。
他們租一間房子做辦公室,公章合同章都随身帶着,他們隻能買空賣空做無本生意,一年也未必能做成一樁生意,隻會四處拉關系搞批文,偶爾搞到一份倒了好幾手的批文就樂得屁颠兒屁颠兒的。
鄭桐的朋友姓張,名片上的頭銜是總經理,他很客氣地請鐘躍民坐下,還殷勤地給鐘躍民倒了一杯水,談話不到十分鐘就結束了,鐘躍民很客氣地回答了張總所有的問題。
張總站起來伸出了手:“好吧,這件事容我考慮一下,你先回去等等,有了結果我會通知鄭桐,就這樣吧。
”
這位張總辦事倒是挺利索,他在鐘躍民剛走出辦公室時就答複了鄭桐。
而鄭桐卻沒好意思馬上通知鐘躍民,他一直拖到了晚上才給鐘躍民打了電話。
鄭桐在電話裡吞吞吐吐地說:“躍民,那張老闆給我打了電話,說得挺客氣,說你是個人物,思維很敏捷,條理也清楚,談吐不俗……”
鐘躍民喜道:“他同意我做業務員了?”
“躍民,你别着急,他說……他那裡是個小廟,裝不下你這尊大神,你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