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泥偶一般。
她要是再不肯離開,我真就自己逃了!”
“柳兒姐姐平時不是這樣的人。
估計今天是心裡邊愧疚,所以就做作了些。
其實事情也不怪她,都是張二伯,總是說了不算,算了不說!”杜鵑倒是很理解自己的朋友,設身處地的替柳兒辯解。
聽她這樣一說,程名振也覺得很有道理。
又長出了幾大口氣,将話題岔到了别處。
“周家小姐……”
“周家小姐……”杜鵑想到的恰恰也是同一個話題,與程名振同時開口,又同時将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二人相視而笑,又相對點點頭,示意對方先說。
争執了一下,到底還是程名振做出讓步,繼續補充道:“既然二毛想要娶她,你就别拿她真當使喚丫頭用。
要不然讓二毛知道了,又怪我們不替他着想!”
“我哪敢呢,她可是你的恩人!”杜鵑輕輕翻了個白眼,酸溜溜地說道。
已經跟程名振婚期在即了,她也沒必要吃太多的幹醋。
自己又苦笑了一下,悻然補充,“你沒看她剛才那個樣子麼,可憐巴巴的。
我即便把她供起來,在外人眼裡,說不定也會看成欺負她。
”
“她一家子人都被咱們殺了,難免心裡害怕。
”程名振猶豫了一下,低聲叮囑。
“不過你也千萬多加小心,别讓她把仇兒都算在你的頭上。
在我印象中,她本來不是個如此怯懦的人!”
在他的記憶中,周家小姐周甯留下的印象高貴、美麗而又大方。
不像其父親、兄弟那樣為富不仁。
她曾經以比市價三分之一還要低的價格賣藥,盡力幫助過自己這個走投無路的窮小子。
并且,在幫助自己時,她的話語裡邊沒有一絲輕蔑。
有的隻是一個女孩子應該具備的善良、體貼和溫柔。
杜鵑也不太相信此刻周甯身上表現出來的懦弱與謙卑。
特别是對方臨被帶下去之前落下的那幾行淚,實在是太容易被感動了,太過虛僞。
冷冷地笑了笑,她臉上又露出幾分玉面羅刹的狠辣,“讓她來找我報仇好了,我倒看看她有什麼本事!早知道她會引起這麼大麻煩,不如當初我就給她一刀!”
“那樣,二毛肯定跟你沒完!”程名振心裡打了個突,趕緊出言勸解。
“總之你多小心些,别給她什麼機會。
唉——!”
“知道了,我的程大善人。
她父親和哥哥都是王八蛋,她卻沒幹過壞事,對不!”杜鵑又白了程名振一眼,無可奈何地說道。
她發現未婚夫婿很擔心這個姓周的女人,但同時也發現,比起對姓周的女人來,夫婿畢竟對自己的擔心還更多些。
這個發現讓她心裡又喜又憂。
抿住嘴唇,斷然決定,“幹脆早點兒讓二毛将她領走,遂了你的意思,也省得**心。
對了,二毛呢?小藕,你快去看看,王堂主回來沒有?”
到了此時,程名振和杜鵑兩個才猛然發現,平素總是在他們眼前晃來晃去,趕都趕不走的王二毛從二人回到杜鵑的營地起,就根本沒露過頭。
按照往常此人的習慣,即便沒聽說周家小姐被張金稱賜給了杜鵑為婢女,也應該早就竄過來要吃要喝了,怎地無端變得如此守規矩?
“二毛不會是氣暈了吧!”程名振瞪圓眼睛,憂心忡忡。
好朋友的性子他知道,沖動起來往往不計後果。
而在巨鹿澤中,卻有很多禁忌之處輕易犯不得。
一旦王二毛昏頭昏腦地碰到了,恐怕他和杜鵑兩人聯手也保不住此人的性命。
“他,他當時一直在帳外偷聽!”想起當時王二毛臉上憤怒的表情,杜鵑也吓得有些六神無主。
壓低聲音,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偷聽時的情況說于程名振知曉。
一時間,夫妻兩個都着了慌,趕緊加派人手,四處去尋找王二毛的蹤影。
仔仔細細搜尋了三個多時辰,到了臨近午夜的光景,終于在一個水塘邊,将喝得酩酊大醉的王二毛給翻了出來。
看到好朋友喝成這般模樣,程名振又是好氣,又是心疼。
一邊命人打水給王二毛洗臉,一邊蹲下身,低聲罵道,“瞧你那點兒出息,為了個女人就差點把自己給淹死。
不就是晚幾天早幾天的事情麼?人都到了鵑子的營中,誰還能再将她搶去?”
“什,什麼!”王二毛睜了睜眼睛,滿嘴酒臭熏得人頭暈。
看到蹲在自己面前是程名振,他慘然笑了笑,搖頭強調,“不是,不是為了女人。
小,小九哥,你根本不懂。
”
“你懂,你王二毛前知五百年,後知道五百年。
比深山裡的老樹精懂得還多!”程名振恨不得一腳将對方踹到湖裡去,氣哼哼地呵斥。
“别叫我王二毛,别,别再叫我王,王二毛!”醉了的人總覺得自己清醒,強撐着拱起上身,繼續嚷嚷。
“否則,這輩子我不會再理你!”
程名振無可奈何,隻得讓步“好好,你不叫王二毛,那你到底叫什麼?”
“王,呃!”二毛打了酒嗝,轉頭趴在湖畔大嘔特嘔。
直到把膽汁幾乎都吐了出來,才擦了下嘴巴,笑着補充,“我,坐不更名,立不改姓。
姓王,名偉強。
”說罷,身子向泥地上一撲,爛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