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毫無疑問,杜鵑在武藝上是下過很大功夫的。
否則以她一個年青女子的身份,也鎮不住數萬連性命都豁出去了的綠林好漢。
想着對方這些年所付出的艱辛,程名振覺得肩膀上的責任又重了一些。
搖了搖頭,繼續觀賞無邊春色。
在柳兒的刻意控制下,兩個女人的私密話題很快便結束了。
柳兒拉着杜鵑向外走了幾步,先點頭跟程名振打了個招呼,然後帶着幾分歉意說道:“我本來答應過王堂主,求大當家将周甯許給他的。
誰料事情到了最後關頭,卻生出了許多變化。
這事兒是我沒做好,給你們小兩口兒添麻煩了。
下回再遇到同樣的事情,我一定先有了十足的把握,再把話說出來!”
“姐姐已經盡力了,我想二毛應該通情達理!”杜鵑哪裡敢接受寨主夫人的歉意,趕緊笑着回應。
“多謝夫人幫忙。
我一定将這話轉告給二毛,讓他改日親自向夫人道謝!”程名振曾經于縣衙門裡見過柳兒,對她現在的身份多少有點兒不适應,拘謹地拱了拱手,低聲表态。
“我也不過是做順水人情!其實大當家早有成全王堂主的意思,隻是礙着幾個老兄弟的情面,一時下不了決心。
”對着彬彬有禮的程名振,柳兒也是渾身都不适應。
輕輕垂下眼皮,低聲解釋。
“不過我今天把那女孩親自帶過來了,免得夜長夢多!”目光轉向杜鵑,她的眼神和語氣立刻又靈動了起來,“就在你處理公務的大廳裡邊站着。
十足一個小可憐兒,幹瘦幹瘦的,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那麼多人看入了眼!”
這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一方面給杜鵑和程名振個交代,告訴二人她已經努力在幫忙。
另一方面,也免得周家小姐再落入某些别有用心者之手,害得今後自己見了杜鵑和程名振兩個就擡不起頭。
還有某些小心思,柳兒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的。
隻是偶爾用眼角的餘光掃上一掃目标,看到他比先前還精壯,還幹練,便是心滿意足。
說着話,她又将杜鵑拖進了大廳。
點手叫過一個身穿粗葛衣裳,頭發焦黃如草的女子,大聲說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七當家。
你以後就跟着她,仔細伺候她的飲食起居。
我這妹妹是個菩薩心腸,在她這裡,沒人敢追過來欺負你!”
“謝謝夫人!”那女子反應甚為機靈,立刻跪倒于地,叩首為禮,“奴婢周甯,見過七當家!”
“不用施禮了。
你先在我這住下,過兩天,我再給你安排些事情做!”杜鵑沒有被人跪拜的習慣,擺了擺手,淡淡地命令。
“謝七當家恩典!”在穿着粗葛衣服的周甯身上看不出任何大小姐模樣,有的隻是怯懦和謙卑。
又重重地給杜鵑磕了兩個頭,她才慢慢地站了其他。
從始至終都垂着脖頸,目光片刻也不敢與任何人相接。
如此可憐巴巴的小受氣包模樣,杜鵑自然也提不起什麼跟她多說話的心情。
走到門前,叫過貼身侍衛紅菱,大聲命令道,“你去在我的房間附近,給她單獨騰一間房子。
然後再按照我常用的,給她置辦一套洗臉梳頭的物事。
需要添置的衣服、鞋襪,也都從我的賬上出。
别慢待了她,也别讓不三不四的人打擾她!”
“婢子多謝七當家!”聽見玉羅刹如此安排,周甯立刻又靠近幾步,作勢欲拜。
煩得杜鵑趕緊伸手将她幹瘦的身軀托住,笑了笑,低聲道:“你也别客氣了。
在我這裡,隻要你不惹事兒,别人就不敢主動來惹你。
先去安置吧,等安置好了,我還有話跟你說!”
周甯的力氣遠不如杜鵑,被對方托住了胳膊,頭便無法再磕下去。
低低的又道了聲謝,垂着頭,跟着紅菱去了。
腳步移動間,又幾顆大滴的眼淚落了下來,在地面上砸出數個小水圈兒。
“唉,真是我見猶憐的坯子!”柳兒目送紅菱遠去,搖了搖頭,低聲歎息。
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了,她也就失去了繼續逗留下去的理由。
看了眼外邊的天色,笑着告辭。
從一見到柳兒那刻起,杜鵑便覺得對方好像變了樣。
但具體變化在哪,她卻無法說得清楚。
隻覺得平素和藹可親,落落大方的柳兒姐姐幾乎每走一步路,每說一句話都好像在裝腔作勢,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此刻聽對方說要告辭,心裡立刻感覺到了一陣輕松,笑着拉住對方的胳膊,低聲央求道:“天黑還早着呢,你又何必急着回去。
好多話,我還沒來得及問你!”
“你這妮子,跟我耍心眼!”柳兒伸出手指,用力戳向杜鵑的額頭。
“我再不走,估計你就要用刀子砍我了。
不在這裡礙眼了,等你真正有空時,我再來跟你慢慢說!”
被人一下子戳破了心事,杜鵑隻好陪着笑臉認罰。
聰明的柳兒又大大方方地跟程名振打了個招呼,然後叫上自己的侍衛餘勇,笑着離去。
從始至終,程名振隻跟她說過一句話,卻渾身上下都甚為不自在。
耳聽着餘勇等人的腳步聲去遠了,活動了一下胳膊,笑着對杜鵑說道:“你這柳兒姐姐怎麼看起來神神叨叨的?好像街頭說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