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根本沒功夫主動出擊。
此外,每次打仗,也是銳士們一馬當先,普通喽啰隻能給人打打下手,扶扶雲梯,很難得到表現機會。
看都新同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頹喪,老江湖們也有些不忍心。
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愁什麼?當銳士有肉吃,大塊分金,但死得也快。
哪如随大流混日子,好歹平平安安!”
見對方隻是擡頭瞥了自己一眼,就繼續數粥裡的米粒兒。
老江湖笑了笑,非常體貼的提醒,“咱們隊的史隊正,好像跟九當家能說上話。
你要真有本事,就給史隊正露一手。
說不定他看你順眼了,會把你推薦給九當家!”
“真的?”新喽啰眼神迅速一亮,又迅速黯淡了下去,“若是認識九當家,史隊正自己怎麼不去當銳士,還用在這窩着!”
“你這個笨蛋!真是實心眼子!”老江湖氣得拍了新喽啰一巴掌,笑着點醒,“老史在咱們這兒,大小是個隊正。
若是當了銳士,就是個大頭兵。
除了錢多外,哪一點比現在舒坦!”
“那倒也是!”新喽啰胸口又燃起了幾分希望,低聲回應。
随後就被老江湖們當做使喚傭人,替對方洗碗、擦兵器、洗衣服。
但這些活也不是白幹,老江湖們被伺候舒服了,總會透漏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給新喽啰聽。
諸如史隊正曾經跟九當家一起在碼頭上扛過大包了,周校尉曾經在王副都尉麾下做過衙役了。
還有諸如九當家大婚之夜,新娘子突然被某個惡女人下毒。
随後惡女人又良心發現交出配方,自己卻服毒自殺了之類。
林林總總,令聞者或拍案驚歎,或瞪大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這些不是秘密的秘密,總是圍繞着九當家程名振為核心,有時連大當家張金稱的風頭都要被蓋過去。
但普通喽啰們卻注意不到這些,他們隻會注意到誰能帶領他們打勝仗,誰到來後讓巨鹿澤變得更有前途。
前途總是闖出來的,光守着老巢,早晚會坐吃山空。
時令過了九月九,新老喽啰們統一吃了頓巨鹿澤自産的大螃蟹,然後每人發了十斤米,一塊幹肉。
背着補給和兵器,在星光的照耀下悄悄地向西南方走去。
“去哪?”新喽啰們低聲向前輩詢問。
這一回,無所不知的老前輩們也紛紛搖頭,四下看了看,壓低了嗓子回應,“不該打聽的别打聽,沒有人拿你當啞巴。
大當家最忌諱這個,每次出征前都不會向底下透漏半點兒消息!”
“那,那史隊正知道不知道?”新喽啰們碰了一個釘子,卻難以抑制心中的好奇,也學着老前輩們的樣子四下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壓低了聲音繼續刨根究底。
“夠嗆!他級别有點兒低!”老前輩向自家隊正所在方位看了看,輕輕搖頭。
“不過,肯定是場大仗。
你們數數周圍的旗子,能出動的弟兄全出動了,上次大當家跟馮孝慈拼命,都沒調動這麼多人!”
新喽啰們得到了指點,舉首四顧。
果然發現“風”、“山”、“陸”、“義”、“火”等巨鹿澤中見過的戰旗都出現了。
大當家張金稱穿着一身青黑色的荷葉甲,背披猩紅鬥篷。
頭上也是一定烏金抱耳盔,上有紅纓,側綴寶玉。
看上去威風八面,殺氣騰騰。
在大當家的身後,跟的是從各寨挑選出來,聚集成十個軍的銳士們。
每個人都挺胸拔肚,兩眼直視前方,對周圍投射過來的羨慕眼光不屑一顧。
雖然那些羨慕的眼光大多都沒落在他們身上,而是繞過紛亂的戰旗,繞過張金稱、郝老刀和盧方元,最後,全都彙聚于一點。
那裡挑着一面赤色的戰旗,中間龍飛鳳舞寫着一個大字,“程”!
輸光了拉倒,人死卵子朝天。
作為一方大豪,張金稱身上缺乏很多成為綠林霸主必要的氣質,惟獨不缺的便是賭性。
當年沒造反時,穿越馬賊橫行的燕山往來塞上販貨,其實也是賭,賭自己運氣好,不會被賊人半路劫了貨,落得人财兩空!賭赢了,每年便能比老老實實種地多攢仨瓜倆棗。
帶頭殺官造反,還是賭。
賭一旦不當場戰死,便能揚眉吐氣地過幾天人過的日子。
之後他火并好朋友孫安祖、驅逐窦建德,尋機剪除八當家劉肇安,幾乎沒有一次不是行走于懸崖邊緣。
稍不留神便要搭上性命。
然而,他一次次地赢,赢得驚險刺激,赢得盆滿缽圓。
所以,聽完程名振的整個計劃,他于震驚過後,心中更多的是興奮。
程名振推薦的玩法可比他先前的那些玩法過瘾多了。
如果将他前幾次賭博比做擲色子壓大小,程名振制定的進一步方案簡直就是雙陸、天九、甚至黑白子,不到最後一步很難看到輸赢。
“賭,咱們要赢就赢一把大的!”當程名振的進一步方案被張金稱親口介紹給幾個核心寨主的時候,大夥的表現幾乎和張金稱聽到這個方案時一模一樣。
新的方案雖然比大夥先前商定的那一個更危險,但其背後所收獲,卻讓看到者無不兩眼通紅。
大夥本來都是一無所有,輸光了不過還是一無所有。
瓦片不怕跟玉碰,縱使碰得粉身碎骨,那玉上掉下來的渣渣,也夠重新再買幾車碎磚爛瓦的。
在幾個寨主的協力支持下,張家軍四面出擊。
一個月内,将滏山臨近的縣城、堡寨逐個梳理了個遍。
兵臨城下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