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給你三年時間,恐怕這裡會比當年還繁華!”
“還不是大隋皇帝有眼無珠,不會用九當家這種能人,偏偏用那些又蠢又貪的狗官!”張虎向前蹭了蹭,笑着接茬。
“你是說,我比狗皇帝會用人了?”張金稱蓦然回首,似笑非笑。
“嘿嘿,嘿嘿!”張虎讪笑着撓自己的後腦勺,“那,那不是明擺着的事情麼?要,要不然您怎麼是我們的大當家呢?”
“馬屁精!”張金稱敲了他一鞭子,罵聲中透出幾分得意。
“你他娘的這兩年别的本事沒漲,話倒是越來越會說了。
待會兒到了縣衙門裡,我讓你說個夠,你到時可别給我裝啞巴!”
“那,那怎麼可能呢?”張虎嘿嘿傻笑,然後将頭轉向程名振,“不過在教頭面前,我說什麼都沒用。
教頭的一個人本事頂我們好幾個,當年在館陶縣時……”
當年在館陶縣時,程名振就跟周禮虎不太對路。
總覺得其為人過于圓滑,甚至連脊梁骨都可以扭成圓圈兒。
眼下聽他一直在變着法地恭維自己,趕緊笑着打斷:“少當家不要自謙。
你心思通透,學什麼都快。
”
“多虧了九當家耐心教導!”少當家張虎(周禮虎)抱了抱拳,笑着緻謝。
“行了,行了,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教頭!”見張虎一刻不停地跟程名振套近乎,張金稱的另外一名義子張彪很是不滿,湊上前,大聲打斷。
“咱銳士營的兄弟,哪個不是教頭手把手教出來的?要說謝,大夥都應該謝謝教頭。
不能光盡着你一個人!”
張虎身為兄長,自然要有幾分兄長的氣量。
明知道張彪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依舊大度地擺擺手,笑着說道:“那好,改日咱倆一道擺酒向九當家緻謝!”
“什麼謝不謝的。
改日咱們哥幾個一醉方休!”程名振無心介入兄弟兩人的争風,笑着活稀泥。
衆人談談說說,轉眼便到了縣衙門口。
早有人提前一步趕至,打開正門,清水潑街,恭迎張大王莅臨。
張金稱非常滿意,跳下坐騎,倒背着手大步而入,直奔大堂正位就坐。
程名振和衆人也緊緊跟随入内,按官職高低分列兩旁。
其餘侍衛、親兵還有一些官職較低的頭目沒資格入内跟大當家一道說話,紛紛在台階前停下來,按規矩立為數排。
轉眼間,從縣衙大堂深處一直到堂外半裡都站滿了人,齊齊整整,看上去煞有威勢。
“嗯,哼!”張金稱輕輕咳嗽,目光四下逡巡。
錦字營的人沒經曆過這種大場面,所以站得相對混亂。
而他帶來的人卻是在澤地中反複排練過的,該在什麼位置就在什麼位置,由高到低,沒有絲毫逾越。
“嗯,哼!”張金稱又咳嗽了一聲,隐隐透出幾分得意。
程名振用眼角的餘光向外瞟了瞟,旋即發覺了兩波人的差别。
趕緊拱手謝罪,“末将平素對他們要求不嚴,失禮之處,還請王爺千歲見諒!”
“無妨,無妨。
你又要管軍務,又要管民政,自然沒多餘工夫調理他們。
這都是小事兒,孤沒必要追究。
”張金稱大度地揮了下手,笑着寬慰。
說罷,他又沖外邊擺了擺手,“四品以上的官員留下議事,其他的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記住了别擾民,也别給鎮國将軍添亂!”
鎮國将軍是張金稱自立後賜給程名振的封号。
屬于正三品武職。
按照張金稱的設想,本來打算給麾下幾名寨主全封為開國大大将軍的。
但他請來的儒生和術士們認為這樣與禮不合,所以隻好按照資格、戰功、威望綜合平衡了一下,将薛頌、郝老刀、杜疤瘌三人封了正三品将軍,金紫光祿大夫。
程名振、盧方元、王麻子和孫駝子封為從三品将軍,銀紫光祿大夫。
而程名振和王麻子二人又因為都駐紮在巨鹿澤外,所以頭上均加了個總管的官銜。
所以現在程名振的官銜按照由高到低的順序就是銀紫光祿大夫、鎮國将軍、洺州總管。
又因為今天在座者以武将居多,所以張金稱以武職稱呼大夥,而不稱文職。
衙門外的衆頭目本來也就為了哄大當家開心,聽到可以自行散去的命令,齊齊稱了一聲“諾!”,按規矩告退。
當大堂内外隻剩下了二十幾名絕對核心人物後,張金稱疲倦地笑了笑,低聲道:“真他奶奶的煩。
你們看着覺得假吧,老子其實感覺也一樣。
可不這麼幹,人家就說咱們不正規。
奶奶的,要是當初依着老子…….”
“那都是做給外邊人看的,咱們兄弟之間,大當家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孫駝子從隊列中閃出來,笑着說道。
“對,還是老六知道我的意思!咱們該怎麼辦,還怎麼辦!”張金稱拍案叫好。
“都找地方坐下吧,小九,讓你的人搬幾把馬紮來。
”
“謝王爺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