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咱們沒必要過早上前湊那個熱鬧。
但既然兵馬已經集結過了,切忌打草驚蛇。
巨鹿澤安插在咱們眼皮底下的那些探子……”
這一點上,魏德深倒是處理得很仔細,“集結之前,屬下已經命人将他們作為幌子的那家店鋪給圍了。
裡邊的人若有輕舉妄動,一概格殺!”
“嗯!”元寶藏滿意地點頭,然後繼續叮囑道:“既然還沒動手,就不要立刻将他們捉拿歸案。
先都軟禁起來吧,等大軍都出動時,再拿他們的人頭祭旗!”
“諾,屬下遵命!”魏德深痛快地答應。
“還有,那個姓鮑的為人很機靈,盡量給老夫捉活的。
說不定,老夫這邊,還有事情要他去做!”
魏德深略作猶豫,低聲回應道:“屬下盡量安排!”他不理解郡守大人出于什麼原因對土匪探子黃牙鮑感了興趣,但活捉此人對他來講應該沒太大難度。
況且頂頭上司元寶藏素來對他很包容,作為回報,對方這點要求他應該盡可能地去滿足。
看到魏德深對自己如此恭敬,元寶藏非常滿意。
笑了笑,繼續道:“糧草辎重方面,德深不必擔心。
我已經囑咐過萬鈞,讓他敞開了供應,絕不會令弟兄餓着肚子跟賊人拼命。
但是德深啊,有句話我老頭子得啰嗦你一下…….”
“請大人盡管指教,屬下絕對執行!”聽元寶藏的語風陡轉,魏德深站直身體,正色答應。
元寶藏苦笑了一下,先長歎了口氣,然後低聲跟二人說道:“咱們武陽郡湊了快一年才勉強湊出這萬把壯士來。
要是有把握将賊人犁庭掃穴,德深盡管去做。
玄成行事謹慎,老夫讓他跟着你,幫你出謀劃策。
若是沒把握,二位切記,一定不要偷雞不成倒蝕一把米。
萬一事情不諧,反招賊人尾随而來,咱們武陽郡啊!可是湊不出第二支郡兵了。
”
魏德深的臉騰地一下,登時從前腦門紅到了後脖頸。
元寶藏這話分明是有些不信任他和魏征兩個的指揮能力,但前車之鑒不遠,二人去年剛被王二毛用五百喽啰殺了個全軍盡墨,也怪不得别人不放心。
隻好讪讪地笑了笑,鄭重答應道:“大人盡管放心。
沒十足的把握,下官不輕舉妄動便是。
如果再被人殺得潰不成軍,屆時不牢大人費心,魏某自己也沒臉再見家鄉父老了!”
“我二人此番肯定與弟兄們共同進退,決不做喪師辱國之事!”魏征肅立抱拳,鄭重保證。
元寶藏苦笑着搖頭,“你們兩個啊,誤解老夫的意思了。
老夫不是怕你們不努力,而是為武陽郡的百姓計,盡量把結果往最壞裡想。
眼下河北各地烽煙四起,西有張金稱、程名振,東有高士達,窦建德。
王博、格謙之流在河南呆不下去,也紛紛往河北逃。
咱們手中就這點兒實力,得先想如何自保方為正理。
把這一畝三分地保住了之後,才輪到剿滅流寇,為國建功!”
魏征和魏德深又互相看了看,然後同時點頭。
“老大人教誨得極是。
我等既然為武陽郡之官,自然凡事要先考慮武陽郡。
”
待魏征替二人表完了态,魏德深接茬補充道:“這回巨鹿澤内亂,機會難得,所以屬下才試圖渡河而剿之。
但萬一賊人防備得緊,屬下肯定按兵不動,以免惹火燒身,讓阖郡百姓跟着受罪!”
“你明白這些就好。
”元寶藏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拍打魏德深的肩膀,“德深啊,值此,啧,值此非常之時,我等為地方官的,肯定要互相扶持,共度難關。
老夫不通兵法,也就不幹涉太多了。
你自己準備啊,需要老夫做什麼,盡管開口便是。
但有可能行方便之處,老夫絕不擎肘于你!”
“德深明白!”貴鄉縣丞魏德深叫着自己的名字答應。
側轉身,元寶藏又将手臂搭在了魏征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叮囑:“玄成,你讀書多,心思機敏,凡事要多幫幫德深。
老夫這邊若有想不到的地方,你也多多提醒。
”
“屬下記住了!”魏征點頭承諾。
“你們兩個繼續忙吧。
忙完了,玄成到我的書房來一趟,我還有些雜事想跟你商量!”元寶藏掃視四周,然後笑着安排。
既然是頂頭上司有事兒,魏征豈敢怠慢。
笑了笑,低聲回應,“武備歸魏縣丞管,我也就是給他出點主意,别的忙就幫不上了。
大人若是回衙門,不如拿馬車捎我一段。
”
“也好,咱們在車裡邊走邊聊!”元寶藏想了想,笑着答應。
賓主二人抱拳跟魏德深作别,然後并肩走向馬車。
才踏入車廂,還沒等簾子放下來,元寶藏已經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巨鹿澤之變,玄成以為最後誰會獲勝?”
“無論誰勝,巨鹿澤的實力必然大損!”魏征想了想,很謹慎地回應。
“玄成不看好張金稱麼?”元寶藏緊跟着又追問了一句。
“東翁以為如何?”魏征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追問起元寶藏的看法。
如果尋常的上司與下屬之間,此語已經非常失禮了。
但魏征是元寶藏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所以彼此之間也交流時沒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