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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朝露(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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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魏長史。

    趕緊又拱了拱手,低聲辯解,“屬下,屬下也不想理睬他。

    但屬下不是負有替大人傳遞書信的職責麼?如今張、程二賊重歸于好了,屬下落個人情在,今後也好跟巨鹿澤往來不是?” “張賊和程賊重歸于好了!”魏征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樣的結果,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追問。

     “黃,黃牙鮑親口對我說的。

    他說,原本就是一場誤會。

    張賊和程賊見了面,立刻握手言和。

    所以他才敢抖着膽子回來,找我代為說情,救他屬下那些弟兄!” “具體情況怎麼樣,你有問過麼?”魏征定了定神,皺着眉頭詢問。

     這回,湯祖望又得到賣弄的機會了。

    湊到桌案邊,貼着魏征的耳朵低語,“據,據屬下跟姓黃的套話。

    他說,好像張金稱受了小人的挑撥,所以才找程名振的麻煩。

    但兩人一見面,誤會就被揭開了。

    張金稱随後就撤軍回了巨鹿澤。

    程名振看周圍已經沒什麼事情,便将黃牙鮑又派了回來!” 那個挑撥離間的小人,自然就出在武陽郡。

    魏征知道程名振是借黃牙鮑之口警告自己,苦笑一聲,連連搖頭,“他還說什麼了,放了他的弟兄就完了?” “大人英明!”湯祖望打蛇随棍子,迅速上爬,“姓黃的說,希望大人代為斡旋,準許他的店鋪重新開業!将來武陽這邊再需要跟巨鹿澤聯絡,也好有個中間人!” “無恥!”魏征怒極反笑,“他把武陽郡當成什麼地方了,跟他們一樣的綠林山寨?” 罵完了,猛然想到元寶藏前兩天跟自己說過的話。

    心裡又是一陣失落。

    武陽郡如果投靠了李密,不就變成了一個綠林草寇盤踞的巢穴麼?跟巨鹿澤那邊比,還裝什麼清高?人家程名振好歹是被逼無奈才造反,而武陽郡守元寶藏元大人,卻是吃着朝廷的俸祿,打着土匪的心思!算起來,還不如一群綠林草寇有良心! “可不是麼,屬下當時這樣罵他!”湯祖望笑呵呵地回禀,“但他說,讓屬下盡管帶話給大人。

    至于事情成不成,大人自有決斷!” 賊人的氣焰是越來越嚣張了!魏征又怒又氣,偏偏卻知道自己毫無辦法。

    張賊和程賊沒打起來,實力自然不會受損。

    兩賊之中任何一個出馬,即便打不下武陽郡治所貴鄉縣,卻足以将武陽郡治下的其他幾個小縣攪得雞飛狗跳。

    到頭來朝廷震怒,倒黴的還是地方官員。

     仔細核計下來,與其雙方徹底撕破臉面,兩敗俱傷。

    還不如就像先前一樣糊塗着,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想到這一層,他心中最後的一絲火氣也熄滅了,苦笑了幾聲,點頭承諾:“你回去叫黃牙鮑準備禮物吧。

    每名小喽啰一百兩,錢直接交到儲主簿那裡,全交齊了後我就讓魏縣丞放人。

    至于允許不允許他繼續開貨棧的問題,我要先禀報給郡守大人,然後才能答複他。

    在此之前,他千萬别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以免被魏某親手抓到!” “那是,那是,黃牙鮑也算個聰明人,不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湯祖望把一筆外快賺到了手,打了個哈哈,歡天喜地告退了。

    魏征枯坐在桌案後又歎了一會氣,強打起精神,找元寶藏彙報巨鹿澤的最近情況。

     郡守大人身邊恰好有貴客在,不便于二堂接見。

    所以元寶藏匆匆走到衙門側門處聽魏征說了幾句,點點頭,意興闌珊地指示:“也好,你順便通知魏縣丞,叫他不必過河去冒險了。

    至于黃牙鮑的那幾個屬下,既然抓了,總不能稀裡糊塗的放出來。

    否則,官府的威嚴何在?這樣吧,尋個欺行霸市的罪名,每人打他們二十闆子,以儆效尤。

    原來的那個貨棧查封,讓姓黃的另找個落腳處,擇日開業!” 到了這個時候,郡守大人居然不想如何對付突發情況,隻顧着維護自己的顔面。

    魏征心裡失望至極,也就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趣。

    恰巧元寶藏也不想跟他多說話,笑着打起了官腔。

    魏征見此,愈發心灰意冷,輕輕拱了下手,就此告辭。

     衙門的事情早做晚做都一個德行,還不知道替誰忙活呢!思前想後,越想越郁悶,魏征幹脆直接回了自己家。

    家中的老妻裴氏是跟他從貧賤時一起熬過來的,彼此間情意甚笃。

    看到丈夫滿臉晦氣,趕緊端茶倒水,笑着安慰道:“郎君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何必呢?你再生氣,事情還在那擺着,不會自己走開。

    不如消消氣,慢慢地琢磨一下,說不定就找到解決辦法了!” “你不懂!”魏征搖頭苦笑。

    “該管事的人不管。

    不該管事的人瞎張羅。

    越忙活越亂,越亂越忙活。

    唉,忙了半天,結果卻不知道便宜了誰!” “我當然不懂!”裴氏白了他一眼,一邊伺候他脫鞋,一邊笑着嘟囔,“既然不知道便宜了誰,就慢慢幹呗。

    反正幹好了也沒功勞,幹壞了倒惹一身麻煩!” 這話倒是個正理兒。

    看元寶藏今天那态度,顯然是對自己起了疑心。

    而自己又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呢?由着他呗。

    反正那條破船自己已經上了那條破船,沒有力氣将它停下來,更不可能拉掌舵的元寶藏回頭。

     順着聽之任之的思路想下去,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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