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們的好消息!”
“諾!”王德仁大聲答應。
心裡暗罵李密狡詐,派自己做事還要遣人在旁邊監督。
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濃,仿佛占了很大便宜般,慨然保證:“密公盡管放心,勸不得程名振歸順瓦崗,王某決不回來見你!”
“你沒機會回來見我了!”李密心裡暗中決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慈祥。
“老子才不會回來給你當墊腳石呢!”王德仁心中也做好了打算,準備借機開溜。
李密手中沒多少嫡系兵馬可派,王伯當和房彥藻兩個頂多帶一千護衛随行。
而他自己手中有兩萬弟兄,兩萬人對付一千人,那還不是一碟小菜麼?
這樣想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遠處,正值秋好,河山如畫!
送走了王德仁,李密在心中默默核計了一下,順路向翟讓所居的後寨走去。
自從他上山之後,翟讓對他幾乎是言聽計從。
很多事情可以不經彙報便自行決斷。
但在目前瓦崗寨人心不穩的情況下,涉及到上萬人的調防的命令,李密覺得還是由翟大當家親自發布為妙。
一則不授人自己專權擅斷的口實,二來也免得三當家徐茂公等人從中擎肘。
恰恰徐茂公也在後寨跟翟讓商議對瓦崗外營諸部兵馬整訓的事情,看到李密入内,立刻地起身迎接。
李密素來對這位年紀甚輕,但心思慎密的徐三當家頗為忌憚,趕緊搶前一步,笑呵呵地打招呼:“茂公也在啊,正好我這裡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想找你和大當家商量!這下好了,省得我再去前寨找你了!”
說罷,又沖着翟讓做了個長揖:“軍司馬李密,有要事向大當家禀報!”
“免了。
自家兄弟面前,就别來這一套了。
有話直接說,咱們三個一塊兒核計!”翟讓拍了拍自己右側與徐茂公相對的胡凳,大咧咧地吩咐。
“坐我旁邊來,正好我剛命人煮了壺濃茶。
咱們哥仨邊喝邊聊!!”
“謝大當家賜座!”李密恭恭敬敬地做完了第二個長揖,然後才快步走到翟讓身邊,微笑着落座。
早有侍女尋來茶盞,給李密倒上了熱氣騰騰的一碗。
刹那間,濃郁的香氣便鑽滿了鼻孔。
李密出身豪門,自幼享盡人間富貴,因此稍加留神,便立刻嗅出了翟讓喝的是極品大龍團。
此茶原為專供皇室的貢品,近幾年皇帝陛下天天不着家,很多事情管得不像先前那樣嚴了,所以才有機會流傳到市面上少許。
即便是如此,其價格也與同等重量的黃金相當。
單是煮眼前這麼小小的一壺所用,折成現錢,也足夠給普通喽啰買上一幅镔鐵重铠。
而瓦崗軍最近屢屢戰敗,糧草辎重無一不缺。
外營的旅帥尚不能保證每人一副皮甲,翟大當家每天這麼喝,豈不喝的全是弟兄們鮮血麼?
想到這兒,李密的眉毛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茶盞端在手裡,再也沒勇氣往嘴邊送。
翟讓見到了,還以為替自己煮茶的廚子放錯了調料,用手指敲了敲桌案,沉聲問道:“怎麼,法主?是鹽放多了,還是香料烘炒的火候不足?你是行家,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盡管說出來。
一會兒我就讓他們照你說的去弄!”
“沒事,沒事。
很久沒喝過這麼好的茶了,一時不忍下肚!”李密被問得一愣,旋即将心中的不滿強壓下去,笑着端起茶盞抿了一大口,慢咽細品。
小心翼翼地回味了好一會兒,他才又将茶盞放下,歎息着贊歎:“好東西啊,好東西。
當年在皇宮做侍衛時,屬下也能沒喝上幾回。
不成想到了翟大當家這兒,還能再次一飽口福。
嗯,真是舒泰,從骨頭裡往外舒泰!”
“不就是壺水麼?看你說的,好像喝的是王母娘娘的奶湯一般!”翟讓見李密如此識貨,立刻又高興起來,笑呵呵地自謙。
“王母娘娘的奶湯?”李密又楞了楞,緊跟着連聲咳嗽,茶水直噴而出。
如此粗鄙的比喻,也就是在翟大當家這裡才能聽得到。
一不小心,他的面紗全濕透了,不得不掀開,用手背去擦臉上的水漬。
翟讓的目光卻又看到了他臉上那些尚未愈合的疤痕,皺了皺眉頭,關切地追問道:“怎麼還沒好利索?都幾個月了,軍中的郎中是幹什麼吃的!連這點兒小傷都治不好?”
“不關他們的事情!咳咳!”李密一邊用手擦淚,一邊咳嗽着回答。
“咳咳!臉上的肉總要活動,所以痊愈得就慢。
咳咳,咳咳,要是放到别處,再重的傷也結疤了!”
“哦!”翟讓微微沉吟,“我說呢,原來是這麼回事情。
也對,要讓老子天天闆着個臉不笑不說話,老子豈不得活活憋悶死?可惜了,老弟你本是個儀表堂堂的美髯公,這一弄,胡子再漂亮,也無法跟臉般配了。
不過,男子漢大丈夫,本來就不是憑着臉蛋子吃飯。
别當回事,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日子!”
李密自從受傷之後,最恨的就是别人談論自己的相貌。
雖然他知道翟讓是出于一番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