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當日之恥!”
“嗯,我想想,你讓我想想!”翟讓擺擺手,然後用指頭關節輕輕敲打自己的腦瓜殼。
李密說得太快,倉促之間,他的思路根本無法跟上對方的話頭。
唯一能聽清楚的便是,王德仁去了河北,張須陀便會被瓦崗軍擊敗。
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好事,隻是李密這人說話總是太滿,上回擺下十面埋伏大陣,說一定能生擒李仲堅,結果被人家像攆兔子般給攆了回來,如果不是王伯當拼死護着,差一點連性命都給丢掉…….
“兩萬人的确有點多?”沒等翟讓把紛亂的思緒理出個條條框框,徐茂公沉吟着開口。
“密公末急,我不是說你的部署有什麼欠缺,我是擔心程名振那邊會引起誤解!”
李密的眉毛迅速一跳,本想跟徐茂公争論幾句,又聽聞對方好像還有後話,忍了忍,沉聲追問:“誤解?他莫非怕咱們會借機吞掉他麼?就幾千喽啰,誰稀罕?”
“咱們瓦崗山當然不稀罕他那幾千喽啰?”徐茂公點點頭,繼續說道:“但正是因為程名振手中隻有幾千兵馬,咱們才更不能派那麼多弟兄過去。
否則,萬一程名振誤以為咱們是以武力逼迫他就範,事情可就麻煩了!”
“對,咱們瓦崗寨不能以大欺小,自己壞了名頭。
”翟讓終于想出些頭緒來,大聲表态。
“密公拉上山這些弟兄,哪個不是自願來的?若是人家不情不願,咱們非趕着鴨子上架,那不是給自己找别扭麼?來了後他也跟咱們不是一條心,關鍵時刻給你撩挑子,必勝之仗也成敗仗了!”
“大當家和三當家想擰了,我不是讓這兩萬人全到程名振家門口去。
那成什麼了,不是純找着讓人家誤會麼?”李密笑了笑,學着翟讓說話的口吻繼續補充。
“這兩萬兵馬渡過黃河後,不直接去找程名振,而是在汲郡和魏郡之間,找個合适的地方先安頓下來。
一邊擺出準備攻擊黎陽倉的姿态,一邊與程名振、張金稱等人遙相呼應。
待時機差不多了,程名振不會誤解咱們意思的時候,房彥藻和王伯當他們再專程登門拜訪。
我想,程名振也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跟咱們瓦崗山聯手,有百利而無一害!”
“嗯,那還差不多。
茂公,你說呢?”翟讓覺得李密的話很有道理,一邊點頭,一邊向徐茂公征詢意見。
徐茂公見自己已經無法再阻攔,想了想,笑着建議:“要去就插在武陽和汲郡之間的博望山一帶,既可以與程名振呼應威脅武陽郡的元寶藏,又可以回頭威懾黎陽倉,比插在汲郡和魏郡之間的荒山野嶺更合适。
就是不知道王寨主有沒有那份膽量和實力,去撩一撩武陽魏德深的虎須!”
李密本來就想給元寶藏點兒顔色看看,逼迫對方早做決定。
聽徐茂公如此一說,正中下懷。
立刻笑呵呵地回應道:“應該問題不大。
魏德深是個徒有虛名之輩,去年被二毛兄弟以五百輕騎就給打得潰不成軍。
這次,茂公能不能讓二毛兄弟跟着一道去,一則可以給德仁幫幫忙,二來,也能顯出咱們瓦崗山的誠意!”
王二毛是去年冬天被徐茂公從衛文升的刀下救回瓦崗山的,自那之後一直跟在徐茂公身邊聽令。
張金稱寫信向翟讓要了幾回,都被徐茂公以重傷未愈做借口給拒絕了。
此刻李密舊事重提,翟讓亦想起了自己麾下還有這樣一個有利棋子,趕緊敲敲桌案,笑着向徐茂公求情,“老三,我看這事成。
王兄弟本來就是人家巨鹿澤的,雖然跟你投緣,咱們也不能扣人家一輩子不還吧?送他回去,借機賣程名振一個人情,這買賣咱們不吃虧……”
“我倒不是覺得咱們吃虧!”看到翟讓處處替李密說話,徐茂公心裡邊很不是滋味,臉上卻不得不保持着笑容,“我是想留着他,以後說不定能派更大的用場。
既然大當家和密公都建議放他回巨鹿澤,屬下遵命便是。
但光是他們幾個,實力還是太弱,嘶…….”
李密一聽,立刻明白徐茂公要給自己的安排摻沙子。
趕緊站起身,笑着拱手,“不少了,不少了。
三當家的心意我領了。
咱們瓦崗寨正是用人之際,别為了尋一個外援,害得自己這邊用起人來捉襟見肘!”
“沒事,反正眼下也是僵持!”徐茂公不理會李密的求肯,繼續堅持自己的安排。
“映登為人機敏,又擅長跟人交涉,不如派他一道過去。
本來我還想派程知節或者單雄信其中的一個,但既然密公覺得人手夠了,就不麻煩他們兩個了!”
“程兄弟和單兄弟不能輕動!”翟讓也知道自己這邊真正能支撐起局面的勇将是哪幾個,迅速接過徐茂公的話頭。
看了看李密,又看了看追随自己多年的老三徐茂公,他又有點兒舉棋不定,“可單派映登和伯當兩名武将去?是不是實力差了點兒。
彥藻可不是個能上陣的,那王德仁的身手我見識過,也就那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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