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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朝露(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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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是不錯!”說着話,他又強迫自己品了幾口,閉着氣硬咽下肚内。

     說來也怪,在适應了最初的苦澀滋味後,那棗葉茶還真在人嘴裡泛出一股清香甘甜,令人疲憊的精神為之一振。

    房彥藻剛想再誇贊幾句,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容。

    伴着笑聲,王二毛和程名振并肩而入,抱拳向客人施禮:“讓貴客就等了。

    恕罪恕罪!” “程當家太客氣了!”房彥藻和謝映登兩個趕緊起身相迎。

    “我等不告而來,打擾之處,還請程當家包涵!” 幾句寒暄過後,賓主間的關系迅速被拉進。

    程名振大手向上位一伸,笑着說道:“既然來了,還客氣什麼?請坐,請上座!” “程當家請,王堂主請!二人側開半步,伸手推謝。

     雙方又寒暄了一番,終是客随主便,房彥藻和謝映登兩個被讓到了右上位。

    程名振坐在主位,王二毛于左上位相陪。

    再往下依次是張瑾、段清、王飛等洺州軍将領,一個個臉上帶着笑容,頻頻向客人舉盞。

     比起上回在張金稱那裡吃的盛宴來,程名振為大夥準備的這桌接風酒明顯不夠檔次。

    牛肉是風幹後重新蒸軟的,豬肉裡邊帶着肥膘,至于羊肉,壓根就沒有。

    反而是山雞、野兔、獐子等平素上不得台面的獵物擺了滿滿一桌。

     但大夥已經餓得狠了,顧不得在禮節上過于計較。

    因此賓主雙方杯來盞去,喝得還算盡興。

    一邊喝酒,房彥藻一邊偷眼觀察宴會上的衆人。

    他現,剛才自己挑理挑得還真有些無事生非,在座諸豪傑除了程名振和王二毛兩個沒穿官服,看不出職别外,其他人顯示出來的級别都很低。

    先前替自己端茶倒水的段清已經算高官了。

    座位比他靠前的,隻有王二毛和張瑾兩人而已。

     如果放在其他綠林豪傑那邊,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現象。

    高士達早已經稱王,僅占據了兩個縣地盤的劉嘉亮也已經自立為大漢天子。

    即便是相對低調的瓦崗寨,裡邊大将軍、将軍也是一劃拉一大把,幾曾像洺州這般,分明已經自成一國了,武将們還隻是挂了個都尉銜兒。

     既不能給予高官厚祿,又無法給以金銀珠寶,連平素和的茶水,按照段清的說法,也是幾片棗樹葉子。

    如此艱苦的條件下,程名振拿什麼激勵部屬替他賣命呢?人都是往高處走的,大夥跟着他幹,至少要有點回報吧?難道不成人人都像外邊的扶犁黑手般,給塊土地便心滿意足,再也沒有半點兒進取之心了?值此風起雲湧,英雄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讓所有人都“采菊東籬下”,這可能麼? 當然不可能!至少房彥藻不會相信,僅憑着幾句“拯救天下蒼生”的大話,程明振就能獲得衆将領死心塌地的擁戴。

    有關“不計個人榮辱,誓解蒼生于倒懸!”之類的大話,他已經說了好些年,早就把自己的耳朵和心髒磨出了厚厚的一層繭子。

    他需要一個真正的理由,能讓程名振麾下那些将領不顧生死追随他的理由。

    隻有找到它,從中做一筆花樣文章,才能替李密“馴服”或除掉掉程名振這頭千裡駒。

     但從在座諸君的言語中,房彥藻聽不出半點兒端倪。

    不但開始時是這樣,轉眼間酒過三巡,大夥全放開了,一個個喝得眼花耳熱,言語依舊是那些平平淡淡的話。

    壓根兒沒有人像李密面前的衆豪傑那樣,把酒言志,指點江山。

     聽了好半天聽不見自己需要的内容,房彥藻隻好主動挑起話頭,“此番前來,我等一則是為了護送王堂主平安回家,二來麼?翟大當家和密公仰慕程将軍已久,托我等順路拜訪,代他向将軍表示敬意!” 說罷,他将面前酒盞捧起來,高高舉過鼻梁,“為程将軍壽,為洺州各位兄弟壽!” “瓦崗内外兩營二十萬弟兄,敬程将軍和洺州衆豪傑!”謝映登這回非常配合,舉盞與房彥藻呼應。

     “翟大當家和諸位兄弟客氣了!”程名振立刻站起身,舉着酒盞回敬,“為翟大當家,為瓦崗衆豪傑壽!” “敬翟大當家和瓦崗衆豪傑!”張瑾帶領王二毛、段清等人站起,舉盞向賓客答謝。

     雙方相對将酒盞舉了舉,一飲而盡。

    房彥藻示意席間穿插伺候的小喽啰給自己倒滿第二盞,又笑着道:“天下苦隋久矣,如今昏君被困雁門,朝夕之間便将身死國喪,我等…….” “少卿大人還不知道吧?”程名振笑着打斷,“那昏君又逃過了一劫,雁門之困已解,突厥人也退兵了!” 彥藻大吃一驚,剩下的話立刻說不出來,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在離開瓦崗的前一天,他還聽說楊廣在雁門郡困着,朝夕不保。

    誰料路上才耽擱了幾日,江湖上已經又有了一番風雲變幻。

    而他與李密等人商定的“天下大計”都是建立在楊廣被突厥人幹掉或捋走這個假設上的,如今假設條件已經不成立,剩下的全盤計劃也就立刻失去了意義。

     謝映登也為楊廣獲救了消息吃了一驚,但他的定力遠好于房彥藻,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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