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自己的真實感覺。
遠遠地看了一眼沒看夠,便湊近了仔細觀看。
有些膽子大的甚至伸手扯上其他沒注意到的女孩子,一道笑呵呵地圍攏過來。
謝映登于兩軍陣前,對矛叢箭雨向來無所畏懼,此刻卻楞被女孩子們辣的目光給看紅了臉。
趕緊找了個由頭,提着槊向騎兵隊伍中紮去。
惹得背後笑聲一片,銀鈴般此起彼伏。
趁着大夥的注意力全被謝映登和衆女兵們吸引走的功夫,程名振低下頭來,沖着杜鵑小聲叮囑道:“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
你和嶽父幫我守好家。
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記得及時跟我聯絡!“
鵑點點頭,溫柔地回應。
“很多人慕名前來投奔張大當家,為了不寒大夥的心,他也會慎重待我!”程名振笑了笑,繼續安慰妻子。
鵑依舊是用一個字做答。
雙目當中汪洋一片,臉上卻始終帶着堅強的笑容。
夫妻兩個成婚以來,一直聚少離多。
也就是跟張金稱分道揚镳後的這半年裡,才高高興興過上了幾個月平安日子。
可安甯的日子總是過得比平常快,眨眼之間,丈夫又要跟人拼命去了,做妻子心中不願意,卻不能如尋常女人那般扯緊他的胳膊。
幾千雙眼睛看着呢!為了軍心和士氣,心裡即便再不舍得,眼睛中也不能有淚落下來。
這番小女兒姿态很快就落在了王二毛眼裡,為了緩和氣氛,他輕輕咳嗽一聲,然後打馬湊将過來,笑着打趣道:“嫂子放心,有我在呢,保證把個大活人完完整整給你送回來!有道是,小别勝新婚,咱們……。
”
三個人本來是笑鬧慣了的,以往王二毛上前耍嘴皮子,肯定要被杜鵑反唇相譏。
誰料這次杜鵑居然沒有跳起來收拾他,而是退開半步,鄭重地蹲身施禮,“那就有勞叔叔了。
到時候嫂子我會準備好酒菜,給你們哥兩個接風洗塵!”
“啥子!”王二毛一吃驚,家鄉話都冒出來了。
習慣于杜鵑策馬揚鞭形象的他,哪受得了這份大禮,趕緊滾鞍下馬,伸手欲攙,又猛然意識到男女之妨。
紅着脖子側開半步,拱手回應:“嫂子,嫂子,你可别吓唬我。
你放心,如果小九哥被擦破一點兒油皮,我肯定沒臉回來見你!”
“走吧,教頭用得着你保護麼?!”有人在他身後踢了他一腳,善意地替他解圍。
王二毛跌跌撞撞地跑開幾步,然後拉住坐騎的缰繩,默然回頭。
他看見杜鵑仰着腦袋,又對程名振叮囑了幾句。
而程名振則笑着點頭,然後毅然撥轉坐騎。
刹那間,整支隊伍都開始移動。
長矛和步槊組成叢林,遮斷送别的目光。
杜鵑好像一直在站着。
王二毛心裡清晰地意識到。
忽然間,他現自己的心被針紮了一下,記憶深處仿佛又閃過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他已經盡力去忘記了,卻始終沒忘掉。
如果她還活着,也會和鵑子姐這樣堅強地為我送行吧!他想,心中湧起一絲甜蜜的痛楚。
也許是同樣是為小九哥送行,而不是我。
大軍迤逦而行,很快把送别的人影抛在了蒼黃色的原野之後。
他們在上午跨過清漳,傍晚跨過運河,在清河郡的清源縣附近宿營。
第二天早晨,天空中開始飄下小雪,開始很稀,落地即化。
然後變得又冷又密,打在铠甲上沙沙作響。
即便是這樣惡劣的天氣,程名振也沒有命令隊伍停下來等待雪停。
他隻是增加了沿途休息的次數,每當隊伍停頓下來,都命令夥夫給衆人熬上幾鍋熱氣騰騰的姜湯驅寒。
如是在泥漿中又滾了一整天,第二個夜晚來臨的時候,隊伍終于進入了青陽城内。
此城早已被張家軍掃蕩過了,城中十室九空。
負責留守的小頭目看到洺州軍的旗号,趕緊迎上前來,安排大夥到民居中休息。
又是送米,又是送柴,伺候得非常周到。
問及張金稱所部主力的位置,卻是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頭緒來。
“大當家沒有消息給你等麼?他最後一次向你下的那道命令,信使是從哪裡來的?什麼時候的事情,距離現在多久?”程名振被小頭目遮遮掩掩的模樣弄得很不耐煩,闆起臉來質問。
雖然已經跟張金稱分道揚镳,他頭上畢竟還挂着巨鹿澤九當家的名頭,因此對方也不敢将其得罪太死。
猶豫了片刻,很為難地說道:當家最近一次給我下命令時,人還在漳南附近。
那是在七天前,算上信使在路上耽誤的時間,應該是九天或十天前,他還在清河境内。
”
“什麼命令?沒讓你帶人前去彙合麼?”程名振皺了皺眉頭,繼續追問。
依照當年他在巨鹿澤時定下的規矩,行軍打仗時,一定會留下得力部屬穩固後方。
不給敵人可乘之機,同時也能保障前後方消息能及時傳遞。
顯然,張金稱已經把過去的規矩統統抛在了一邊,這麼大個青陽城,留守的喽啰卻隻有一百多人。
帶隊的還是個蠢漢,問十句話九句說不清楚。
有。
大當家隻是讓我想辦法再征集些糧草!抓緊時間給他送過去!”小頭目嘴巴一咧,滿臉委屈,“九當家,不是小的不盡心。
你看看,這青陽城哪裡還可能湊出更多的軍糧了啊。
您如果遇到大當家,千萬替我求個情。
我可是盡了全力了,借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抗命啊!”
“知道!”程名振最煩這種沒骨頭的家夥,又見問不到自己需要的消息,擺擺手,示意對方可以下去休息。
那小頭目歪着身子向外蹭了幾步,猶豫了一下,又掉頭跑了回來,闖到程名振跟前,“撲通”跪倒,叩頭哀求道:“九當家千萬替我說句公道話啊。
自從您走了後,大當家的脾氣一直不好。
如果他以為我抗命不尊,肯定會活剝了我!嗚嗚……”
着話,偌大的男子漢竟哽咽出聲。
王二毛再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一把将此人拉起來,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