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備過河後協同作戰。
其中曲調最為雄壯,傳達的意思也最為準确的那支隊伍據說來自京師,是左武侯大将軍曲突通的部屬。
原本追随曲突通一道去塞上解雁門之圍。
如今昏君楊廣平安南返了,這支兵馬也就騰出了手來,由虎牙郎将桑顯和帶領前來河北剿匪。
“嗚嗚,嗚嗚桑顯和部呼應最緊密的,是一支來自洛陽的骁果。
帶隊将領為虎贲郎将段令明。
年齡隻有二十二歲,也沒立過什麼戰功。
卻因為其叔父乃當朝重臣段達,所以得以獨領一軍,跟在桑顯和身邊撈功名。
比起這兩支旗鼓鮮明的正規軍所表現出的高昂士氣來,駐紮在清漳對面的,武陽郡兵的士氣就顯得過于消沉了。
也難怪他們沒精打采,就在一年之前,王二毛憑着五百輕騎就将十倍于己的武陽郡兵殺了個人仰馬翻。
經過一年多卧薪嘗膽,武陽郡守元寶藏幾乎砸鍋賣鐵才湊出一支全新的郡兵來,而帶隊的将領卻還是去年的那個魏德深。
這兩天隔着漳水河,郡兵們幾乎天天都看見王二毛和雄闊海兩個耀武揚威。
他們願意為元寶藏和魏德深效死力,但是在敵軍沒打到家門口的情況下,随随便便過河去送死的勇氣,卻是誰也提不起來。
缺乏必勝的信心,所以武陽郡兵軍營中傳出的角聲也綿軟而無力。
聽上去就像一個已經病入膏肓的漢子,正在出最後的呻吟。
王二毛恰好策馬巡視歸來,忍不住帶住坐騎,沖着對岸啐道:“什麼玩意兒,不想死就别出來丢人現眼!早滾回去抱孩子,也省得老子看着心煩!”
“他們要是像另外兩支官軍一樣士氣高昂,咱們可就更麻煩了!”程名振笑着迎上去,攔住對方的馬頭。
有好朋友在,他的笑容總是會更輕松一些。
盡管王二毛的武藝跟段清等人幾乎是半斤八兩。
“你準備拿張金稱怎麼辦?就好吃好喝供着?”王二毛仿佛看不見對岸連綿的軍營,徑自笑着追問。
他不贊成段清等人盡快将張金稱趕走的意見,但也不願意白養着張金稱麾下那幾千殘兵敗将。
對岸的敵軍太多,張金稱的兵馬雖然戰鬥力差一點兒,至少能過來充充人頭數,漲漲自己一方的聲勢。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王二毛無法當衆明說的意思是,萬一洺州軍跟官兵打得兩敗俱傷,以張金稱的為人,其會不會忘恩負義地趁機謀奪平恩呢?非常難以保證。
“一支士氣盡喪的隊伍,拉上來隻會拖累大夥!”程名振聳聳肩,笑着解釋。
“你啊!”王二毛無可奈何地搖頭,對程名振的給出的答案不予評論。
好朋友就是這種人,有時聰明機變,有時又糊塗且固執。
他沒有說服對方的本事,所以也不費那個勁。
程名振被王二毛的表情逗得咧嘴一樂,又帶了帶坐騎,與對方并絡而立,靜觀對岸旗鼓。
事實上,他也解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要替張金稱出這個頭。
如果說當初覺對方将戰線推進過快,帶兵前去接應原因是考慮到洺州和巨鹿澤乃唇齒相依的關系,唇亡齒寒。
到現在,張金稱和其麾下的殘兵的确已經完全成了洺州軍的負累。
他這樣義無反顧地擋在張金稱身前,也許是為了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也許是為了綠林同道的義氣,也許是處于内心深處的恻隐……原因很多,具體哪一種為主要,他沒有仔細想過,也不願意強迫自己去想清楚。
“上遊來的雪水很急,用不了三天,河道就會完全被沖開!”見程名振不說話,王二毛将聲音壓低一些,以隻有近在咫尺的幾個人能聽見的程度建議。
“咱們一味地嚴防死守肯定不是辦法,謝映登建議咱們先下手為強,殺過河去撿弱的幹掉一路?”
“哪路?”程名振的眉頭迅速一跳,低聲問道。
“那邊!”王二毛用下巴向對岸挑了挑,建議。
“他們與另外兩支不是一路,即便挨了打,也未必有人趕過來相救!”
三路官軍人齊心不齊,這是對洺州軍唯一的弱勢。
所以王二毛建議先下手幹掉其中最弱的武陽郡兵。
先,洺州軍實力強于對方,雙方交手,獲勝的把握很大。
其次,有上回的交手經驗,大夥心裡很蔑視郡兵的戰鬥力,沖殺起來士氣旺盛。
第三,從紮營的位置上看,來自左武侯的大隋精銳和來自東都的骁果們顯然不屑與郡兵為伍,如果能讓武陽郡兵先跟洺州軍拼個兩敗俱傷的話,他們肯定樂觀其成。
這是個非常穩妥的主意,但是,程名振卻沒有贊同好朋友的想法。
目光向漳水河拐彎處看了看,他低聲道:“我更想打那邊,你覺得怎麼樣?”
“你瘋了!”王二毛小聲尖叫。
出于對好朋友的尊重,他用目光迅速朝程名振示意的方向看了看,然後以稍高些的聲音補充:“唯一的好處是誰也不會想到咱們會揀最強的對手開煉。
萬一戰吃虧,咱們根本沒有撤回來的機會!”
“所以一旦渡河,誰都别想着撤回來!”程名振咧了下嘴邊,态度很是堅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