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别躲!”說時遲,那時快,雄闊海得勢不饒人,又是一棍子砸到。
再退下去就要被逼出圈子外了,無可奈何之下,伍天錫隻好用陌刀的側面硬攔雄闊海的大棍。
隻聽“當”的一聲脆響,震耳欲聾。
二人身影瞬間交錯,又瞬間分開。
雄闊海持棍而立,傲然喘起了粗氣。
伍天錫卻呆在了原地,滿臉難以置信。
大夥再看他手中的陌刀,側面已經彎出了個圓弧,割莊稼正好,卻再無法當兵器掄了。
“好啊!雄将軍威武!”旁觀者一直手裡捏着把汗,見到雄闊海獲勝,立刻揚眉吐氣,扯着嗓子呐喊。
伍天錫心中還是不服,但換兵器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臉孔慢慢由黃變紅,又慢慢由紅轉紫。
“如何,要不咱們再比一場?”雄闊海喘勻了氣,立刻得着便宜賣乖。
一問之下,伍天錫愈發難以開口。
有心答應,轉念一想,換了陌刀,對方再像剛才那樣一棍子接一棍子沒頭沒腦的亂砸,自己最後手裡剩下的還會是一把卷鐮。
碰到這種渾身上下有使不完力氣的怪物,除了自認倒黴外,根本無計可施。
“喂,喂,你還比不比了,雄大哥問你話呢?”孟大鵬最為促狹,再次上前,沖着伍天錫奚落。
“不比了!”伍天錫臉皮再厚,也無法硬撐下去。
丢掉手裡的“鐮刀”,大聲回應。
四下看了看,他滿肚子委屈無處申訴,隻好咬了咬牙,迅速補充,“我可以投降,但隻跟着這位雄将軍。
不跟别人!”
“可以!”程名振立刻答應。
目光看向謝映登,刹那之間充滿了友善。
第二個被推入中軍帳的被俘隋将名叫虞琪,見伍天錫胡言亂語一番居然換得了活命,自己也有樣學樣,直着脖頸罵道:“狗賊,爺爺是一時不小心才着了你們的道。
****如果擺開了陣勢真刀真槍地打,誰勝誰負還不一定。
要麼把爺爺我給放了,要麼趕緊給爺爺我一個痛快。
别拿場面的話來惹人煩!”
一聽對方姓氏,程名振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再看看對方的官銜、模樣和說法的做派,心中更覺厭惡。
幹脆順其所願,命人将其推出轅門外斬示衆。
兩邊親衛沒殺到伍天錫,心裡正恨得癢癢。
這回新仇舊恨全有了洩處,惡狼一樣撲上來,拎着虞琪的脖頸就向外扯。
沒等被推出中軍帳,虞琪先尿了褲子。
兩腿拖在地面上,一邊奮力掙紮一邊喊道:“别殺我,别殺我。
願降,願降。
我乃江南虞氏之後,可以出錢來贖命。
我叔叔在朝廷裡還能說上幾句話,你們别殺我,他肯定能把官軍全調開!”
“哈哈哈!”軍帳裡的将領們被逗得哄堂大笑,目光中立刻充滿了鄙夷。
這種人,留在世上就是個消耗米糧的蠹蟲,洺州軍才不稀罕。
程名振**揮揮手,吩咐親衛盡快将虞琪拖走,以免他繼續在這裡丢人現眼。
片刻之後,兩名親兵轉回,将顆血淋淋的腦袋用托盤端了,交給衆人驗看。
然後用白垩封了血口,挂到正對洛陽骁果方位的刁鬥上,告訴那群東都來的惡少撈便宜的下場。
有了伍天錫和虞琪兩人做榜樣,接下來,處理俘虜問題的難度一下子降低了許多。
底層左武侯軍官和普通士卒本來就因為大隋朝廷有功而不賞的做法對其絕望至極。
看到伍天錫投降後能活命,紛紛表示願意投降。
在洺州軍中做個普通喽啰也好,到平恩開荒種地也罷,隻要給條生路,絕無怨言。
而一些級别較高的軍官,則知道程名振不是個好糊弄的雛兒。
想委曲求全活命的,被推入中軍帳後直接就跪倒請降。
欲為大隋朝廷盡忠的,則直接開口求個痛快。
程名振也不過分難為他們。
将打算投降的将領押入後營,暫時當客人軟禁。
日後有了充足時間,再根據這些人的本領和身世逐個甄别,決定留用他們在洺州軍中效力,還是通知其家族拿錢财來贖人。
對于那些誓死不降,則全部斬了事。
屍體與昨夜的隋軍陣亡一道就地掩埋,級則用白垩封好,挂在高杆上以向其他兩路隋軍示威。
如此一番處理下來,最後選擇投降的左武侯士卒居然有兩百多人。
程名振直接給了他們一個團的編制,暫時就以兩個旅為基礎,缺乏的一個旅日後再做補充。
直接交給伍天錫統一帶領,并且當衆任命伍天錫為校尉。
如此一來,那些士卒心思更為安穩,紛紛表示願意為程将軍效死力。
但是一些洺州軍的底層軍官卻有些看不過眼了,特别是幾名平素與張堂柱交情親厚的,不能替好朋友報仇也就罷了,眼睜睜地看着仇人連升兩級,由隊正升任校尉,與自己平起平坐,臉上不禁露出幾分憤憤不平來。
王二毛将這些細節都看在了眼裡,知道程名振是急于求才,一時疏忽了弟兄們的感受。
他不想讓這些細節再勞好朋友心煩,待到了休息時間,私下裡找個了理由,閑逛到孟大鵬等人的營帳。
幾名心裡窩着火的軍官剛好聚在一起“喝水聊天”,被王二毛堵了個正正着。
衆人知道王二毛跟程名振之間的關系,一時間好生尴尬。
王二毛卻毫不在乎,笑呵呵地将窗戶紙直接捅破:“沒給張校尉報成仇,大夥心裡堵得慌是吧。
堵得慌就罵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