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
強打着精神又将雙目張開,俯下半個身子,“拉屎還用出營麼?你,幹什麼,怎麼把營門給打開了?”
說話間,王二毛已經帶領洺州軍斥候推開了營盤正門,将伍天錫、雄闊海二人及其麾下重甲步卒給放了進來。
小頭目劉恒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抓起挂在脖頸上的号角,便欲給中軍報信。
“小子,你吹一聲試試?”王二毛抓了把大斧子上前,對準支撐刁鬥的木杆。
“别,别,别!”劉恒腦門子上立刻見了汗,丢下号角,連連擺手。
這回,他認出下面說話者到底是哪個了,帶着哭腔哀求:“王堂主,王堂主,您千萬手下留情。
小的前年還跟您一個桌上吃過飯呢,論輩分,你是我舅,我是您沒出五服的外甥……”
他這一嚷嚷,刁鬥裡邊另外三個值夜者也被吵醒了。
彎着腰往下一看,額頭上頃刻汗珠亂滾。
真的用斧子劈下去,沒有半刻鐘的功夫王二毛根本無法将支撐刁鬥的木杆砍斷。
但姓王的在巨鹿澤中時,素來有一根筋的惡名。
如果他執意要跟刁鬥中的人玩命兒,大夥即便送出了警訊,也全得被摔成爛冬瓜。
大夥眼下雖然身在巨鹿澤,卻沒有為了盧方元這個篡位者送死的忠心。
趕緊陪着劉恒一塊兒哀告:“王叔,小王太爺,您手下留情。
咱們都是替人賣命的,沒冤沒仇。
”
“少啰嗦,先把号角扔下來,然後你們幾個順着軟梯子給我爬下來!”王二毛比比劃劃,斧頭片刻不離木杆。
“快點兒,别不識擡舉,盧方元這回死定了,九當家給大當家報仇來了!”
“唉,唉,您老稍等,您老稍等!”劉恒等人連聲答應着,丢下報警用的牛角号,然後依次攀爬而下。
人沒落地,哭聲先起,“王堂主,弟兄們可把您和九當家給盼來了。
姓盧的小子忒不是東西,誰不肯跟他,就殺全家啊!”
“行了,行了!盧方元的中軍在哪,你們頭前給老熊帶路!打完這仗,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王二毛甚會把握人心,擺擺手,大咧咧地承諾。
劉恒等人聞言大喜,立刻小跑着趕到隊伍的前方,“跟着我們,走這邊最近。
姓盧喜歡在營盤裡邊挖陷坑,大夥小心點兒腳下!”.手機看小說訪問wap.1бk.cn
雄闊海和伍天錫二人點點頭,帶領着隊伍迅速跟上。
不待二人去遠,王二毛又撲向了下一個沉睡中的刁鬥。
依舊是連威脅帶哄騙,将當值的喽啰又給逼了下來。
如是三番,轉眼之間,幾乎整個東側營牆都失去了防備。
段清、王飛、張瑾等将領帶着大隊人馬推倒栅欄,潮水般大股湧入。
人進入了一半左右的時候,營地内終于響起了第一聲警報。
“嗚嗚——”短短地剛剛開了個頭,便被人如同割雞脖子一樣硬生生卡斷。
“怎麼回事?!”
“誰在那?”
“三更半夜的,瞎折騰什麼?”四下裡立刻湧出數百人頭,将身體縮在帳篷簾子後觀望。
“吹角,進攻!”雄闊海看見偷襲已經暴露,立刻下達命令。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龍吟般的角聲從他身邊響了起來,迅速卷過整個營地。
“吹角,全力進攻!”
“吹角,直撲中軍!”
“吹角,通知教頭,我等已經進入營寨!”
段清、王飛、張豬皮、張瑾,一幹中級将領按照事先的約定同時下令。
“嗚嗚,嗚嗚,嗚嗚”,角聲交替而起,仿佛無數隻乳虎同時在睡夢中醒來,沖着山谷咆哮。
伴着激昂的角聲,洺州軍将士拔出橫刀,将盧方元的大營切得七零八落。
“為大當家報仇!”雄闊海輪圓了棍子,把擋在面前的帳篷和裡邊驚慌失措的喽啰一并掃翻在地。
“不相幹的讓開,冤有頭,債有主!”伍天錫的膂力不在其下,橫刀舞得像風一般,見人掃人,見帳篷掃帳篷。
“九當家來了,弟兄們,抄家夥收拾姓盧的啊!”比起兩位猛将,張豬皮更懂得喽啰們的心思,扯着脖子在後邊補充。
“隻殺姓盧的,脅從不問!”張瑾算半個讀書人,文绉绉地勸告。
四人各領一哨兵馬,如同四把長槊,交替着捅進了盧方元的大營内。
巨鹿澤的喽啰們剛剛從睡夢中被驚醒,思維本來就不太利落。
聽見了這些充滿威脅和煽動性的話語,反應更加遲緩。
就在他們猶豫着是否替盧方元買命的時候,雄闊海和伍天錫兩人已經聯袂攻入了第二道營盤。
有着劉恒等臨陣投降者領路,他們沿途幾乎沒受到什麼障礙。
一名盧方元的心腹帶領着百餘衣衫不整的喽啰拼死頂上,被伍天錫帶領陌刀隊迎頭一沖,登時四分五裂。
躲過了伍天錫刀鋒的小頭目還試圖負隅頑抗,雄闊海掄起棍子砸過去,“啪嚓”一聲,将其腦袋和頭盔一并砸進了腔子裡。
“不想死的讓開!”武伍天錫沒工夫與這些小魚小蝦糾纏,拎着瀝血的陌刀厲聲斷喝。
被他兇神惡煞的模樣一吓,失去領頭者的喽啰們立刻丢掉兵器,四散奔逃。
“真他娘的丢人!”雄闊海連連搖頭。
對同行的表現很是不滿。
他更希望遭遇到的抵抗激烈些,畢竟自己也曾經是巨鹿澤的人,臉面不能被丢盡了。
可惜沒有人肯滿足他的要求,盧方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