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成了心态最為平和的一個。
也許同樣的事情她見得實在太多了,對這種綠林之盟本來就不抱什麼希望,所以也無所謂失望。
笑了笑,溫和地勸道:“大夥還是消消火,在這裡罵人,姓謝的又聽不見,不是白費吐沫星子麼?”轉過頭,她又對程名振勸告:“你還是看看謝映登到底想說什麼吧!日後難免還有跟瓦崗軍打交道的時候。
早看清楚了他們的想法,也早有些準備!”
程名振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抽出信瓤。
裡邊内容很簡單,隻有草草的幾行字。
大意是情況可能有變,提醒他不要過分倚重王德仁部來保護後路。
這種狗屁倒竈的事情絕對不是瓦崗群雄的本意,但他們目前在河南被李仲堅逼得自顧不暇,所以隻好等到過了眼前難關後,再登門向洺州群雄負荊請罪!”
“瓦崗寨的人呢?王将軍沒把他怎麼樣吧!”将信放到桌案上,程名振向自家的信使詢問。
“王将軍把他好吃好喝送走了,從頭到尾沒說一句難聽的話!”信使點點頭,小聲彙報。
此舉很符合程名振的心思,君子絕交,不出惡聲。
把對方祖宗三代數落一個遍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相反倒顯得自己這邊過于看重了盟約的意義。
“也好,畢竟瓦崗寨救過王将軍的命。
經曆了這次,咱們跟他們之間也就兩清了,誰也再不欠誰。
老話說得好,過日子還得全靠自己,指望不得外人。
你回去跟王将軍說,能守就守,守不住就後撤到平恩。
兩天之後,我會準時南下跟他彙合。
”
“教頭不寫封信麼?”信使猶豫了一下,善意地提醒。
“不必了,口信就行!”程名振揮了揮手,示意信使可以回去複命。
然後将目光轉向衆将領,“咱們先想辦法解決了後顧之憂,總這麼被他盯着,做什麼事情都無法安心!”
衆将領早就被武陽郡兵盯得心煩,見主帥終于做出決斷,紛紛起身請戰。
程名振擺了擺手,示意大夥不要着急,然後命人拿出一份非常詳細的輿圖,指着上面的标記說道:“馬上就要到咱們自己的地盤了,沒能讓咱們在路上耽擱太長時間,魏德深那邊想必也很着急。
所以咱們就利用這一點給他設個圈套,徹底解決了背後這群蒼蠅!”
“可以派人連夜迂回到他背後去,然後一道夾擊他!”
“派一隊弟兄沿着河岸插過去,截斷他逃往船上的退路!”
“讓丘家寨的老寨主别藏着掖着了,打出咱們的旗号,帶着他的莊丁從背後捅魏德深一刀子!”
在自家門口打仗,群雄都能說出不少好主意。
首先,他們對這裡的地形地貌非常熟悉,某些不為外人注意的小路都可以被利用起來,成為輸送兵馬的捷徑。
其次,弟兄們的家眷都已經安全撤離的消息,也使得大夥更放得開手腳。
反正每人都隻有一個腦袋,死在戰場上和死在法場上沒太大差别。
萬一能過了眼前這道難關,整個河北便再沒有任何人是他們的對手。
“武陽郡的人早就被咱們打疲了,一有風吹草動,肯定逃得比兔子還快。
”将大夥的意見綜合了一下,程名振得出結論,“所以必須把他們的胃口吊得更大些,然後才讓他咬上死鈎!”
“是這麼個理兒,隻是動作太慢的話,王兄弟那邊怕是會有麻煩!”衆将對主帥的分析紛紛表示贊同,但對王二毛到底能擋住桑顯和多久十分沒有把握。
畢竟洺州軍的主力都在這邊,王二毛所部雖然全是精銳,人數上卻不足對手的十分之一。
“他說能守兩天,咱們就按兩天打算!”程名振對好朋友信心十足。
自打從瓦崗寨歸來後,王二毛身上幾乎起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這種變化别人可能察覺不出來,作為好朋友的他,卻一絲不落地看在了眼裡。
換句話說,幾年前二人剛剛進入巨鹿澤的時候,王二毛頂多是個跟屁蟲。
可以相信,卻根本無法作為依仗。
但現在,王二毛卻完全成長為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将。
有他在背後,程名振會覺得十分放心。
這幾乎是他在亂世裡邊最後可以相信的幾個人之一。
如果連這最後的信任都失去的話,眼前的世界将永遠變得黯然無趣。
“要不咱們把洺水城讓給他?”杜鵑想了想,低聲建議。
“太大,魏德深不敢吞!”程名振從思索中回過神,迅速否決。
“咱們可以連夜撤過洺水城,讓魏德深誤以為咱們急着去增援清漳。
然後趁黑把一部分弟兄藏在城裡,待魏德深追過洺水後,立刻舉火抄他的後路!”
“然後前邊的人掉頭殺回來!”大夥眼前一亮,立刻做出支持的回應。
基本方向有了,細節上如何做,就容易商量了。
洺州軍的将領們都有着數年戰鬥經驗,很多部署程名振隻要開個頭,他們立刻能接上下面的内容。
待一切安排停當後,大隊人馬立刻起身,匆匆忙忙地跑向洺水,然後用号角聲跟城上的有限守軍打了個招呼,又匆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