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教頭凡事都有條不紊的性子,絕對不會将得之不易的铠甲就這樣随随便便地平均散下去。
事實果然如衆老兵們所料,武陽郡的“蒼蠅”很快去而複回,大夥紮營休息,他們也在遠處紮營休息。
大夥啟程前進,他們也跟着啟程前進。
就這樣走了又來,來了又走,拖拖拉拉跟了好幾天。
待隊伍臨近洺水時,突然大起了膽子,呐喊着向洺州軍後隊撲來。
雖然程名振隻用了半個時辰便擊退了他們,行軍的速度卻不得不再度放緩。
還沒等大夥看到洺水城牆,魏德深厚着臉皮再度纏上。
與此同時,一騎來自南方的紅塵也闖入了大夥眼簾。
“你帶人趕走魏德深,我看看二毛那邊的情況!”程名振知道來必然是自家信使,想了想,低聲向杜鵑命令。
杜鵑沖他點點頭,帶領王飛等将領呼嘯而去。
片刻後,便于武陽郡兵殺在了一處。
這回郡兵們終于拿出了幾分真本事,足足糾纏了三刻鐘左右才悻然退下。
借着這個機會,程名振也了解到了前方的最新情況,就地擺起中軍帳,與收兵歸隊的将領們細細參詳。
“你把情況再仔細跟大夥說說。
讓大夥心裡也都有個數!”程名振見人到得差不多了,點點頭,低聲吩咐。
“嗯!”信使理了理思路,低聲介紹:“我們是兩天前到的清漳城,桑顯和帶着官軍幾乎跟我們走了個前後腳。
趁着他立足未穩,王将軍帶着大夥打了個反擊。
逼得官軍退後十多裡才重新紮住營盤。
然後王将軍就命人組織弟兄們的家眷從北門撤退,把他們全疏散到了山中!”
“桑顯和帶來了多少人,老兵多麼?”杜鵑聽得不耐煩,皺着眉頭追問了一句。
“我們在城頭上粗粗數了一下,按旗号估算,大概兩萬三千上下,不會比兩萬五千更多。
老兵大概占三成,河東口音很重。
铠甲器械都非常精良,比上回那些人一點兒都不差!”信使想了想,報上了一個大緻數字。
這已經是洺州軍所見過的最強對手了,以往對手曾經有數量在此之上,但那都是一群未經訓練的流民,器械簡陋,士氣低下,人數再多,也經不起大夥奮力一沖。
而這次,卻是武裝齊整官兵,并且人數足足在洺州軍的三倍以上。
“嘿嘿,老子正愁铠甲不夠分呢。
這不,有人乖乖送上門來了!”沒等程名振繼續問,王飛笑着打趣。
他倒不是一味的傻大膽而,隻是不願意看到弟兄們被敵人的數量吓到。
這句話果然起到了調節氣氛的作用,立刻有人笑着接口,“依我之見,武陽郡兵也就那麼回事兒。
咱們在身後留兩千人,足以把洺水城守得死死的。
剩下的跟着教頭,立刻趕到清漳城下去,打桑顯和一個措手不及!”
“對,上回姓桑的跑得快,這次可沒那麼便宜的事兒了!”
“王,王将軍臨行之前跟我,跟我說過,請您務必不要着急趕過去!”信使的言跟這裡熱烈的氣氛格格不入,含着謹慎,卻非常清晰。
喧鬧聲立刻噶然而止,大夥回頭,齊齊看向主帥。
程名振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鄭重裡帶着平靜,想了想,繼續問道:“清漳城内現在還有多少人口,平恩和洺水城内呢?這三地的人心還安穩麼?”
“接到教頭您的示警,杜老當家立刻安排弟兄們的家眷撤離了。
三個城市情況都差不多,跟咱們有關聯的,怕官軍報複,都暫時躲進的山裡。
有些人不是弟兄們的家眷,也怕桑顯和管不住手下,跟着咱們的一塊躲了起來。
如今城内剩下的都是些實在走不了的老弱,還有一些對官軍紀律抱着一線希望的。
雖然跟咱們不是一條心,但也沒膽子跟官軍勾結!”
這是南撤以來唯一的好消息,令人心裡登時為之一寬。
有了這個先決條件,即便腹背全是敵軍,衆寡懸殊,程名振也有足夠的信心與對手周旋。
“還有其他消息麼?巨鹿澤那邊怎麼樣?”
“巨鹿澤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但好像也沒聽說過張爺在那邊遇到什麼麻煩。
剩下的就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了,哦,還有封信,王将軍讓我帶給您!”信使從懷中摸了摸,掏出一個被汗水浸濕了的信囊,“好像是瓦崗軍謝總管派人送來的,他的人說,他的說謝總管覺得很對不起大夥,所以願意以任何方式贖罪!”
到了此時,衆将領心裡對瓦崗軍的最後一絲好感早已蕩然無存。
大夥隻要不傻就都能想得出來,瓦崗軍王當仁部根本沒有做出一絲一毫兌現承諾的舉動。
桑顯和所以殺來得這麼快,洺州軍所以從大勝之局陡然陷入進退兩難境地,全是拜瓦崗軍這個盟友所賜。
大多數将領對信使最後一句話報以冷笑,個别性子暴躁者,則直接開罵,“嘿嘿,把爺們兒當傻子耍麼?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沒想到姓謝的看上去還像個人樣,肚子裡卻長了一幅狼心狗肺!”
到了此時,最先對瓦崗軍能否兌現承諾表示懷疑的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