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戰栗。
潮水般的追兵遇到了磐石,飛花碎玉般被撞得倒濺回去。
血流如瀑,屍橫遍地。
執掌陌刀隊的洺州軍将領卻絲毫不為眼前慘烈的景象,陌刀重重向前一伸,帶領隊伍不疾不徐地迎向了大驚失色的桑顯和。
“殺!”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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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刀隊?桑顯和帶住坐騎,眼睛一下子瞪得比雞蛋還圓。
面前緩緩走來的這支隊伍他很熟悉,裡邊的铠甲和陌刀大部分都來自他的“供應”。
甚至連帶隊的将領他也能看清楚,雖然對方臉上挂着面甲,但從那魁梧的身軀和堅定的步伐上來看,必定是伍天錫無疑。
隻是,在他麾下時,伍天錫的從來沒帶過這麼多兵,從來沒機會展示出如此強橫的實力。
隻是,這支陌刀隊的戰法和陣型對桑顯和來說都非常陌生,他從來沒組建過如此龐大規模的陌刀陣,也沒想到過類似的配合。
全部由精挑細選出來的,洺州軍中最強壯的勇士組成,從頭到腳包着鐵甲。
手中陌刀長達丈餘,雙手掄開可以将戰馬砍成兩半。
而帶領這支精銳中之精銳的,居然是剛剛從官軍中投降過去不到一年的伍天錫。
在桑顯和麾下,此人因為出身寒微隻能混到隊正,連進中軍帳議事的資格都沒有!
驚詫,懷疑,惶恐不安。
各種各樣的表情寫滿了大隋官兵的面孔。
他們沒時間去想應對之策,因為陌刀隊已經大踏着步向他們推過來了。
速度不快,但每一步踏下去都令人腳跟發顫,膝蓋發軟。
“天錫……”桑顯和低低的呼喚了半聲。
後半句話又自己憋回了嗓子裡。
如此近的距離,他相信自己的話伍天錫完全可能聽得見。
但那又會怎麼樣呢?自己忽視了這個将才,或者說大隋官場的傳統強迫自己埋沒了這個将才。
如今,對方帶着陌刀隊殺過來了,自己再跟他談談故交,談談知遇之恩,有用麼?
一愣神間,陌刀隊又逼近了數步。
通過厚重的面甲,隋軍将士甚至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冷冰冰的眼睛。
沒有一絲感情,既不狂熱也不膽怯,就像一座座活動的泥塑木雕,踏着毫無變化的步伐,靠近,靠近,再靠近……
“殺!”有人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威壓,搶先撿起半截鋼刀丢了過去。
霎那間,短刀、投矛、石塊鋪天蓋地。
陌刀隊隻是略作停頓,然後就繼續他們的步伐。
從天而降的碎銅爛鐵砸在他們的護身鐵甲上,叮叮當當作響。
可其作用也就是制造些雜音而已,根本給鐵甲裡邊的人造不成任何傷害。
包括倉促射出的幾支流矢,直直地插在一名陌刀手的胸甲上,就像刺猬身上的硬毛,随着對方分腳步上下顫動。
兩軍很快發生了第二次接觸。
依舊是毫無懸念可言。
陌刀手們舉刀,揮刀。
舉刀,揮刀,像割莊稼般把阻擋在自己面前的任何活物割倒。
官兵們手中的武器要麼太短無法觸及對方,要麼太鈍刺不透護甲。
一面倒地被屠戮,連一命換命的機會都沒有。
“讓開,讓開,擋我者死!”伍天錫終于開口,聲音卻冷得令人打顫。
一名旅率躲避不及,被他從肩膀一刀砍到腰,半邊身子都飛了出去。
名外一名小卒吓軟了腿,癱在原地直打擺子,也被他毫不猶豫地砍倒,然後踏着屍體走了過去。
無以倫比的攻擊力,無以倫比的防禦力,無以倫比的相互配合。
整個陌刀陣都變成了一個魔鬼,張牙舞爪,所向披靡。
在這種可怕的力量面前,官兵們除了閃避之外無路可選。
偏偏他們剛才追殺程名振時又亂的隊形,此刻即便想退,也無法迅速脫身。
隻能互相擠壓着,互相推搡着,希望延遲一下刀刃的到來。
“就幾百人,殺上去,殺光他們!”桑顯和氣得七竅生煙,舞動長槊,戳翻兩名距離自己最近的逃兵。
士卒們如同躲鬼一樣躲開他,卻鼓不起勇氣去阻截伍天錫。
連番動員了幾次都一無所獲後,桑顯和無奈,隻好自己率隊逆人流而上。
這世間根本沒有無法破解的陣型,也沒有毫無弱點的兵種。
否則,大隋衛軍早已橫掃天下了。
陌刀、長槊、兩裆铠,哪種攻防利器不是出自朝廷?既然土匪能将他們從戰場上奪過去,桑顯和就相信自己能想辦法将它們奪回來。
看到自家主帥上前拼命,很多士卒羞愧地停住腳步,轉身跟在了隊伍的後面。
大夥人多勢衆,桑将軍一定有辦法。
抱着各種希望,将士們漸漸恢複安穩。
但隻是短短了一瞬間之後,他們的希望就唏哩嘩啦碎了滿地。
桑顯和攻入了陌刀陣,并且帶着幾十名親兵一道将陌刀陣撕開了缺口。
他們憑借過人的武藝奮勇沖殺,不斷深入。
可是,他身邊的親兵也越來越少,交替地倒下。
随後,陌刀陣上的缺口越來越窄,慢慢變成了猛獸之嘴,慢慢合攏。
伍天錫在指揮着陌刀手們變陣,瞬間從方陣變為橫陣,又從橫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