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怪道:“三叔你可真是,大冷的天,就不怕被風吹得頭疼麼?趕緊回去,我一個晚輩,怎敢勞您大駕!”
“應該的,應該的。
呵呵,這阖郡上下,誰不感念窦王爺的大恩呢!”杜疤瘌笑呵呵地回應,然後悄悄向周圍遞了個眼色。
“恭迎郡主,祝郡主芳華永駐。
祝王爺萬壽,萬壽,萬萬壽!”早已排練過的衆鄉紳父老齊聲喊道。
窦紅線被拍得滿臉通紅,皺着眉頭,左右四望,“三叔,您再這麼折騰我可不進城了啊。
我到您這來是來看望自家長輩,可不是什麼前來擺什麼郡主、香主的架子!”
“沒事,沒事。
大夥閑着也是閑着!”杜疤瘌笑嘻嘻地答應着,将窦紅線拉進城門。
臨時湊起來的儀仗鳴鑼的鳴鑼,敲鼓的敲鼓,在一片吹吹打打聲中,将窦紅線給迎進了郡守衙門。
那裡本來是個廢棄的縣衙,程名振接管後也沒怎麼用心收拾過。
此刻用來作為郡主的行宮未免略顯寒酸。
窦紅線是個吃得苦的人,對身外之物不怎麼敏感。
羅成看在眼裡,卻對程名振愈發感到佩服。
以他當年在塞上剿匪的經驗,凡是綠林豪傑,無論打着什麼旗号,通常都是劫别人的富,濟自家的貧,個個都把房子蓋得像行宮般,根本沒有程名振這樣随便湊合的。
越往裡走,他的眼神也就《16\K小說網手機訪問http:w/a/p.1/6/kxs.c/om》越亮。
因為這間縣衙雖然簡陋,院子内卻收拾得極為幹淨整潔。
有些新樹剛種上沒兩年,此刻還無法遮擋陽光。
有些老樹則被仔細剪過枝,上上下下透着一股遒勁的味道。
再看院子裡的其他花草樹木,也無一不是被用心收拾過,春風剛至,生機已經蓬勃欲出。
“如果窦建德麾下的官員都像程名振這般清廉能幹,還真不能小瞧了他。
”又看了一眼杜疤瘌,羅成心中暗想,“即便這位老人家,也不是個善茬。
家父當年所做的事情,我都沒他記得清楚!”
待大夥走進二堂,酒宴也就正式開始了。
窦紅線無論如何也不肯做上位,推脫了半天,才被杜鵑硬給按了下去。
杜疤瘌坐在左側首矮幾相陪,羅成被程名振強塞到右側首席。
接下來的,則是程名振夫妻、伍天錫、雄闊海、王飛等。
幾個縣令都在任上安排春耕,沒辦法脫身趕到。
杜疤瘌代替他們向郡主告了罪,然後舉起酒盞,為窦建德祝壽。
折騰了這麼長時間,窦紅線也無可奈何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先舉着酒盞替哥哥向衆人答謝一番,然後依次向程名振、王飛、伍天錫緻意。
當目光轉向了羅成,她的臉色又慢慢開始變紅,目光卻沒再度淩亂,而是輕啟朱唇,微笑着建議,“羅公子遠道而來,何不代替老将軍飲一盞。
諸位,請飲此盞,為羅老将軍壽!”
“為老将軍壽!”衆人舉起酒盞,齊聲回應。
“謝郡主,謝諸位大人!”羅成長身而起,雙手捧着酒盞團團回敬。
在美酒的作用下,此刻的窦紅線愈發顯得嬌豔高貴。
但這個窦紅線,已經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窦紅線。
那個窦紅線是個雖然有點小脾氣,卻招人心疼的鄰家小妹。
眼前這個窦紅線,分明是如假包換的大家閨秀,絕對當得起哥哥的左右臂膀。
羅成不知道這個變化到底好不好。
他隻是隐隐意識到,也許自己再不用為兩人的事情擔憂了。
但自己真的不珍惜那段相處的日子麼?沒有答案!迅速閃過的記憶中,那個曾經笨手笨腳将湯藥一勺一勺喂入他嘴中的鄰家女孩擡起頭,目光清純如酒。
兩日後,孫駝子奉命從邯鄲趕回,親自替羅成診治。
先把過脈,然後又眼看了對方的舌苔、眼底,老人家收起吃飯的家夥,笑呵呵地說道:“公子身子骨強壯,偶然些風寒,本來難成大耐。
隻是胸口有一股氣淤住了,沒能及時發散出來,才始終不得恢複而已。
我給你開些疏肝潤肺的藥試試,你連續吃上一段時間。
其實呢,你這病不吃藥也行,關鍵是人要看得開,不要老胡思亂想!”
最近幾天羅成終日跟程名振、伍天錫等人嘻嘻哈哈,已經覺得身上輕松了許多。
聽孫駝子如此一說,知道老人所言不假,雙手抱了抱拳,躬身說道:“多謝老丈指點。
晚輩受教了!”
“其實呢,你這麼年輕,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隻要活着,本錢就在,前面輸了多少總有機會撈回來!”孫駝子見年青人禮貌,又笑呵呵地開導。
“晚輩前一陣的确是自己想不開。
遇到程大哥後,已經感覺好很多了!”羅成點點頭,笑着答應。
“你是練武之人,沒事别總悶在屋子裡。
多活動,多曬曬太陽,自然恢複得比常人快。
你看這門軸子,天天磨它磨不壞,要是哪天長時間不用,反而自己朽了!”
都是簡簡單單的道理,羅成一聽就懂。
謝過老人家指點,将對方送走後,他就立刻決定按對方的叮囑試上一試。
程名振給他安排的住處是府衙後的西跨院,在格局上就是供貴客長時間休息之用,所以裡邊的物件、設施非常齊全。
不但在院子中央有個小練武場,連十八般兵器都一應俱全。
羅成信步走過去,從兵器架子上撿了一把自己慣用的馬槊,順手演了幾個姿勢,覺得過于輕了些,彈性和分量都不順手。
又拿起一把大隋軍中制式陌刀,舞了幾個刀花,覺得在馬上殺敵過于笨重,根本不适合自己熟悉的動作,悻悻放下。
接着他又撿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