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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浮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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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損害自己自己根本利益的前提下打消窦建德對洺州營的猜疑,程名振也不知道。

    他甚至有些迷茫自己當時投靠窦建德的選擇是不是太急切了些。

    雖然當時的确大夥已經無路可退,可現在看來,窦建德這棵大樹到底可不可靠,還非常難講。

     比起外部這些千頭萬緒的謎團,自己家裡那點兒小事兒在程名振眼中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妻子犯傻也不止是這一回了,剛剛成親時,她不還總在想着到底配得上配不上自己麼?現在,這麼多年過來了,兩人的日子不照樣過得好好的。

    不能說一點兒矛盾都沒有,但彼此之間絕對把對方當做了最後的依靠。

    不相信對方會背棄,更不相信對方會輕易倒下。

     盡管如此,每每看到杜鵑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幽怨,程名振還是會心頭發緊。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專門抽出一個晚上時間,跟妻子解釋一下自己并不急着需要制造一個小程名振或者小杜鵑出來。

    除了轉述自己對窦建德提議的答複外,他也不知道如何跟妻子讨論納妾這個問題。

    賭咒發誓,好像有點兒多餘,反而容易讓杜鵑背負上“嫉婦”之名。

    畢竟從原來的張大當家,到現在的杜疤瘌,還有襄國郡的各個縣令、都尉,每個人都是三妻四妾。

    男人麼,隻要心裡有數就是了,沒必要把什麼都挂在嘴上,擺在明處。

     可不跟杜鵑掰開揉碎表白一番呢,妻子這兩天來憔悴的面容又明顯被他看在眼裡。

    這事想起來又十分好笑,妻子原來是那麼堅強灑脫的一個人,偏偏在此等小事上糾纏不清。

    其實,所謂張紅線、窦紅線、李紅線,不過是拉攏關系的工具而已。

    如果别人每次試圖塞一個女人給自己,她就發愁一番,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發愁的日子呢! 正當他們夫妻二人各自陷在各自的謎團裡一籌末展的當口,王二毛回來了。

    這個已經再度更名,把自己喚作王薔,字偉長的家夥人還沒進後堂,嚷嚷聲已經傳遍了整個衙門,“怎麼了,怎麼大清早的一個個低頭耷拉腦袋的,就像都餓了半個月一般。

    教頭沒給你們發工錢麼?還是七當家故意克扣夥食!” “這厮,都當了縣令了,依舊沒個正形!”程名振聽見嚷嚷聲,隻好在一堆案牍中暫且擡起頭來,笑着罵了一句,然後向身邊伺候自己的親随吩咐,“讓廚房收拾一桌飯菜,直接送到後宅。

    跟夫人通報一聲,告訴她王二毛回來了。

    順便通知我嶽丈和孫六叔,請他們一起過來吃中飯。

    ” 親随答應一聲,小跑着去了。

    急促的腳步聲令本來有些沉悶的後宅為之一振。

    王二毛的腳步聲緊跟着在書房外響了起來,嚷嚷聲裡也隐隐帶上了幾分打趣,“吆喝,還真有當郡守的架子了,連門都不肯出一步。

    不願意搭理我,我可就走了。

    改天再到衙門裡跟郡守大人彙報!” “趁早給我滾進來。

    沒看見老子正忙着呢麼!”程名振抓起一本書,隔着門簾砸了過去。

    書還沒等落地,已經被王二毛幹淨利索地抄在了手中。

    “春秋啊,好書,據說關雲長當年最喜歡讀這本。

    怎麼,裡邊告訴你如何守荊州了麼?” “你就沒一句正經的!”程名振笑着罵到。

    擡手向面前的胡凳上指了指,“坐吧,茶水馬上就會送過來。

    謝映登是不是回信了?徐茂公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幾十倉糧食在手裡握着,不處理隻能看着它隻能發黴。

    不如跟咱們做筆買賣,各取所需!”王二毛大咧咧往程名振面前一坐,笑着回答。

    “不過運糧比較麻煩,走陸路的話耗費甚大,走運河的話,中間恰好隔着博望山。

    徐茂公說了,王德仁和房彥藻那一關,得咱們自己想辦法!” “博望山?”提起正事兒,程名振的心思立刻清楚起來,“徐茂公是準備借刀殺人吧,這厮,算得可真夠精細的。

    他好歹也頂着瓦崗軍黎陽大總管的頭銜,發個手令下來,王德仁敢吱個屁字!” “做買賣麼,當然要讨價還價了。

    如今是咱們有求于他。

    他手裡握着那麼多糧食,不愁沒有買家!”王二毛呵呵一笑,對徐茂公的想法了然于心。

     “這厮!”程名振皺了皺眉頭,嘬着牙點評,“李密把房彥藻安插在博望山,就等于在他徐茂公背後插了把刀。

    這厮自己不想動手拔刀,卻讓咱們來幫他背負一個惡名!” “呵呵,我估摸着也是!”王二毛笑着附和,“不過咱們跟王德仁、房彥藻兩個的賬也該算算了,否則,也忒便宜了那兩個家夥!” “嗯!”程名振對王二毛的話不置可否。

    洺州營被窦家軍吞沒之事,其中王德仁、房彥藻兩個“居功至偉”,如今大夥恰好憋着一肚子惡氣無可發作,能找個宣洩口也不錯。

    隻是辦法選擇上要謹慎些,既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也不能讓窦建德多生忌憚。

     正猶豫着,杜鵑已經親自端着茶具走了進來。

    給程名振和王二毛兩人各斟了一盞,然後靜靜地站在窗邊聽二人說話。

     這番表現可是和王二毛記憶中的杜鵑大不相同,驚得他擡起頭來,詫異地問道:“嫂子今天怎麼了?眼皮都腫着,莫非被教頭欺負了不成?” “沒正經!” “不關你的事兒!”程名振夫妻聞言,趕緊低聲呵斥。

    彼此偷偷看了對方一眼,心裡都覺得好生尴尬。

     王二毛卻不管别人尴尬不尴尬,呵呵呵呵笑了幾聲,抿着嘴打趣,“我看嫂子是喝幹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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