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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浮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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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夥天南地北地閑聊了一會兒,時候也就到了正午。

    王德仁拍拍手,命人擺開酒席,再度開飲。

    博望山英雄與洺州軍豪傑杯來盞去,百般前仇,盡泯于哈哈一笑。

     房彥藻幾度暗示王德仁,要求他趁機出手将洺州軍将領一打盡。

    王德仁就是視而不見。

    捱到最後,房彥藻忍無可忍了,放下酒盞,笑着打了個哈哈,笑着建議:“光是喝酒沒意思,軍中講究個賞罰分明。

    咱們還是來行個酒令,赢者不飲,輸者認罰,如何?” “咱們都是粗人,哪玩得起如此精細玩意!”王二毛已經喝高了,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要行酒令,你跟教頭單獨切磋去。

    其他弟兄,不如來講笑話。

    說了之後,把大夥逗樂則算過關。

    誰笑了,自己喝一碗。

    在座一人不笑,則罰說笑話者飲酒一碗!兩人不笑,則罰兩碗,以此類推,大夥覺得這法子如何?” “好,聽王兄弟的!”衆人群起響應,根本不理房彥藻的茬。

     房彥藻要的隻是給衆人下蛆的機會,不在乎任何形式。

    笑了笑,點頭同意,“如此,房某就随大流好了。

    從哪裡開始,怎麼個說法,請王兄弟指明!” “房長史學問最高,當然第一個說。

    其他人,按照從左往右,從上往下順序,然後再從下往上輪!”王二毛想了想,大聲提議。

     “好!”衆人再度響應,然後都将酒盞填滿,眼巴巴地瞪着房彥藻的第一個笑話。

     “嗯嗯!”房彥藻清清嗓子,計上心頭。

    “話說北海裡邊有條大魚,長幾千裡。

    數千年而生,數千年而長,數千年化身為鲲鵬,其翅膀,不知道又是幾千裡寬。

    兩翅膀一振,便是十萬八千裡遠,從北海飛到南天門,也就是半日光景!” 他學問淵博,一張口就是莊子的逍遙遊,聽得衆人大眼瞪小眼。

    房彥藻心中得意,說話聲越來越高,“有貓頭鷹看到了,以為鲲鵬要搶自己嘴中的**老鼠,就跳起來,大喊大叫,嘎,嘎,嘎嘎嘎嘎!” 說罷,他舉起雙臂,上下揮舞。

    寬大的袍服飄飄蕩蕩,還真有幾分貓頭鷹護**老鼠的神韻。

    在座衆人本來不想笑,看到他那份滑稽模樣卻都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房彥藻抿了口酒,繼續補充,“貓頭鷹隻看到眼前的**老鼠,卻不知道九霄之上,另有一番風光在。

    這人啊,做事一定要看遠些。

    切不可學那貓頭鷹!” 衆人一聽,臉上的笑立刻僵住了。

    沒等想好如何對這尖酸刻薄的家夥反唇相譏,就聽見王二毛搶先一步,笑着說道:“長史這話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 “哦!王将軍有何見教?”房彥藻已經表達完自己的想提醒王德仁的意思,心情大好,笑着詢問。

     “那鲲鵬有幾千裡大,而夜貓子隻有巴掌大小。

    如果鲲鵬想搶它的食物,自然輕而易舉。

    所以作為夜貓子,多小心點兒總沒什麼壞處。

    ”王二毛喝幹自己碗中的酒,帶着幾分意解釋,“如果我是那夜貓子,非但要藏好自己的**老鼠,還要躲得遠遠的。

    免得鲲鵬大人哪天心情不好,随便沖我揮揮爪子,我可連葬身之地都沒有了!” “是的,是的,夜貓子有夜貓子的活法。

    鲲鵬有鲲鵬的活法。

    誰也沒資格笑話誰!”衆人聽罷,頓覺揚眉吐氣,笑呵呵地附和。

     房彥藻正想出言反駁,坐在他下首的賈強邦卻不給他機會,拍打着面前矮幾,大聲喊道“該我了,該我了,我看你們聽完後誰敢不笑!” 喊罷,清清嗓子,大聲道:“話說我們家鄉有個健忘症,自己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轉頭就忘得一幹二淨。

    時間長了,他老婆就開始嫌棄他,跟鄰居有了**。

    ” 故事雖然粗俗,卻比上一個更入在場者之耳。

    除了房彥藻輕輕皺眉外,其他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兒。

    講了健忘症的幾件蠢事後,賈強邦手舞足蹈,将整個故事漸漸帶入了gaochao,“有一天,健忘症的老婆對他說,陸機先生是個聰明人,你去找他,說不定他能治好你的病。

    健忘症一聽,就跨上馬去了。

    前腳出了門,他老婆立即把**夫迎到了家中。

    正在二人行苟且之事的當口,誰料健忘症突然想起沒給陸機先生準備禮物,又慌慌張張跑回來了。

    健忘症的老婆趕緊拉下簾子,把**夫藏在床上。

    然後迎上自己的丈夫,端茶倒水獻殷勤。

    一碗水喝過後,健忘症毛病又開始犯了,指着地下的靴子問,‘那是誰的靴子?怎麼看起來如此眼熟。

    ’健忘症的老婆吓了一跳,趕緊将靴子撿起來,笑着回應,‘不是你剛剛脫下讓我洗的麼,怎麼這般快就忘了。

    ’健忘症一聽,心裡愈發犯迷糊,指着房子問道,‘我在哪,這地方看起來好生熟悉。

    ’‘當然是在自己家了?’他老婆無可奈何地回答。

    ‘我自己家?那躺着床上的男人是誰?’健忘症越來越迷糊,随口問道。

    他老婆見瞞不過,索**把心一橫,‘躺在我床上的,不是你還能有誰?’‘對啊,不是我還能有誰。

    那他是我,我是誰?’” 話音未落,在場諸豪傑已經笑做了一團。

    賈強邦自己也笑得直抹淚,喘息了片刻,繼續補充,“所以說人啊,可以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千萬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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