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而下。
山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在山下枕戈以待的雄闊海當然早就被驚動了。
帶着精挑細選出來的兩百弟兄,他毫不猶豫地便撲向了博望山的寨門。
一邊沖,一邊齊聲高喊,“奉王大當家命令,入山平亂,誅殺房彥藻!”
老實人撒起謊來,更是容忍令人上當。
把守山寨的喽啰聽見雄闊海的喊聲,又知道山下這個黑大個是大當家的貴客,竟然不辨真僞,主動打開了第一道寨門。
“都火燒眉毛了,還守個鳥寨門。
跟我進去,殺房彥藻,救大當家!”雄闊海騙死人不償命,伸手抓過守寨門的小頭目,拎雞一樣拎在**前。
“救,救大當家!”在雄闊海的逼視下,小頭目早已忘記如何思考,扯開嗓子,沖着碉樓,帳篷裡的弟兄重複。
兩夥人混在一起,氣勢洶洶沖向第二道寨門。
還沒等沖到門口,裡邊的人已經聽到了喊聲,打開了大門。
“守個鳥門!跟我上,救大當家!”第一道寨門的小頭目主動上前,沖着把守第二道小寨門的小頭目大喊。
正缺乏主心骨的第二道寨門防守者一聽,立刻舉起刀矛,跟着大隊向裡沖去。
越是混亂時刻,人們往往越喜歡盲從。
這就好比樹林失火,很多動物都會奔向同一個方位,哪怕火頭正從那個方位迫近。
一路上,雄闊海呼喝指使,陸續招呼了不知多少明崗暗哨加入隊伍。
開始時還有人問一問帶頭的大漢是誰,面孔看起來怎麼如此陌生。
到了後來,加入者幹脆連問都不問了,一心隻想着入内殺掉房彥藻這個白眼狼,保護大當家王德仁的安全。
接連騙過了三道寨門,第四道,也是最後一道寨門的守将是個**湖。
經驗頗為豐富。
站在木制的寨牆下看聚義廳方向的火頭,就覺得今夜的事情發生的蹊跷。
因此命令自己麾下兩百多弟兄誰都不得輕舉妄動,原地靜候王大當家的指示。
雄闊海帶着**起來的喽啰亂哄哄沖到寨牆下,扯着嗓子大喊,“開門,一道去救王大當家!”守将聽了,非但不肯回應,反而命屬下張弓搭箭,指着栅欄外的人喊道:“帶隊的人是誰,出來,拿大當家印信來驗看!”
“娘的,這個時候,哪來的狗屁印信!”雄闊海破口大罵,指望着從氣勢上把對方鎮住,再度蒙混過關。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守将越聽越不對勁兒,閃出半個身子,探着腦袋詢問。
“爺爺是你們王大當家請來的救兵!”雄闊海怒吼,“弟兄們,給我上。
這小子被房彥藻收買了。
誠心不讓咱們過去!”
說罷,舉起镔鐵大棍,帶頭沖向木牆。
“放箭!”守将毫不猶豫地命令。
連續兩排齊**,将雄闊海等人迫退。
“他是洺州軍的雄将軍!不會有假!”到了這個時候,依然有博望山的喽啰主動替雄闊海辯解。
守将聞聽,心中一驚,沖口大喊道:“拿下他,他才是真正的刺客!”
“别上當,他被房彥藻收買了!”雄闊海大聲反駁,再度帶人沖擊寨門。
守将一邊命人放箭,一邊大聲疾呼,“别上當,誰是刺客,大當家來了就知道了!”
這句話非常有說服力,被雄闊海攜裹而至的大小喽啰不由自主地便停下了腳步。
光憑兩百洺州軍,想要攻破一道寨牆非常吃力,正在雙方膠着間,程名振等人也退下來了。
沖着守将一揮刀,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戰團。
兩百多博望山喽啰在失去了寨牆保護後,哪承受得起同樣數量洺州精銳的前後夾擊。
頃刻間,隊伍便土崩瓦解。
伍天錫一刀将擋路的守将砍翻在地,然後又一刀劈開寨門門闩。
王飛、段清兩人合夥一用力,整個寨門轟然打開。
“進去救王大當家!晚了就來不及了!”雄闊海揮舞着大棍,沖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博望山喽啰命令。
随後喊了聲跟我來,轉身殺向了山外。
眼睜睜看着程名振、王二毛等人從自己面前匆匆而過,博望山的喽啰們居然連伸手阻攔一下的念頭都沒有。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是雄闊海這個貌似憨厚的家夥騙了他們,帶領大夥沖擊了自家營寨。
可到了王大當家面前,大夥跟誰去解釋?誰有肯聽大夥的解釋?
負責斷後的王二毛見到博望山衆喽啰個個六神無主模樣,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對方地位尴尬。
歎了口氣,大聲喊道:“如果無路可去,就跟着我們走吧。
到了洺州,再做打算!”
“洺州?”博望山衆喽啰看了他一眼,木然回應。
随後,有人慘然一笑,舉起刀來,跟在了下山的隊伍後。
“殺進去救火,也會立下功勞!”王二毛又丢下了一句話,轉身跟上隊伍。
剩下的博望山衆喽啰們聞聽此言,動了動,然後呼啦一下分成了兩波。
一部分高喊着剛才雄闊海創造出來的口号,“殺房彥藻,救大當家!”,繼續往裡邊沖。
另外一部分,包括前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