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嘿嘿!”喽啰們哄堂大笑,心中的緊張與不安漸漸退卻。
敢上山當土匪的,當然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
有足夠理由享受三十畝好田的待遇。
但也有人厭倦了土裡刨食的日子,分開人群上前,大着膽子問道:“如果我們跟着程大人,或者跟着将軍您呢?你收不收我們!能不能多分幾畝地?”
“那,可得另了!”王二毛輕輕搖頭。
“眼下程大人和我都是文官。
身邊不需要太多兵卒”
“大人,大人,,文官!”衆喽啰瞪大眼睛,誰也不肯相信王二毛的是事實。
老天,有這樣的文官麼?昨夜往山下沖的時候,姓程的和姓王的兩個一個當先一個斷後,手中的刀滴滴答答往下淌血。
如果窦家軍的文官都這模樣,那武将還不個個都得是閻王爺殿前的牛頭馬面!
“我現在是邯鄲縣令。
”王二毛知道大夥一時無法接受自己的辭,指着自己的鼻子解釋。
伸手又一指遠處坐在石頭上沉思的程名振,“他,你們口中的程大當家,現在是襄國、武安兩郡的郡守。
”
“呃!”衆人楞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千奇百怪,無所不有。
這年頭,但凡有點兒本事的人差不多都拿起了刀子,試圖在亂世中撈取功名富貴。
居然還有甯願放下刀子做地方官的人?真是絲毫不合常理。
可這兩個行事不合常理的人,卻令大夥覺得分外親切。
就像鄰家的哥哥,兄弟,你不必擔心他拿刀搶你家的存糧。
也不必提防着他盯上了你家後院的幾根好檩子。
也許是刀光劍影看得多了,每個人心裡都希望能得一夕安枕吧!王二毛把實底兒交代給了大夥,一些原本着想加入茗洲營繼續在刀頭上讨生活的人雖然感覺約略有點兒失望,内心深處卻非常安甯。
他們知道,自己此番離開博望山是離開對了,至少,大夥日後不會為今天的選擇而後悔。
即便不能出人頭地,至少能踏踏實實當個農夫,娶妻生子。
不像原來在王大當家麾下,終日東殺西殺,卻不知道自己最後的結局在哪?
“實在不願意種地的,也不用着急!”趁着衆人興趣都被吊起來的當口,王二毛仔細跟新歸附者講解襄國郡的基本政策,“每個縣都需要二十幾名弓馬手維持治安。
茗州營那邊,也需要少量鄉勇。
但這兩個位置都不容易得到,需要憑拳腳上的真本事去考。
考過了,再經過主管官員的挑選,才能吃上這碗官飯。
考不過,即便是皇上他二大爺,也得回家種地去!”
衆人聽他得風趣幽默,又爆發出一陣大笑。
笑過了,每個人心裡對自家的未來都有了一個初步的打算。
高高興興吃完上午餐,兩部分兵馬合在一處繼續開拔。
才走了不到十二三裡,前方突然煙塵大起,派出的斥候策動坐騎,飛一般的奔了過來。
“王大當家派人把路堵住了!”博望山上下來的喽啰們吃了一驚,本能地将突發情況往王德仁身上想。
畢竟像今天這種吃了虧卻絲毫不想報複的行為,以前在王大當家身上非常罕見。
或者,類似的情況以前從沒發生過,即便不是别人的對手,王大當家也要想方設法惡心别人一下。
正驚詫間,身邊的茗洲營弟兄已經在底層軍官的督促下迅速整隊。
樸刀手在前,長槊手居中,弓箭手押後。
沿着道路旁的丘陵縮成一個小陣,無需主帥操心,便可随時投入戰鬥。
“慚愧!”博望山上下來的喽啰們被同行的精熟本領羞得臉孔發燙,亂紛紛地抽出兵器,在茗洲營的戰陣旁邊自成一個方陣。
距離隊伍最近的幾名斥候已經奔到近前,在馬背上迅速一俯身,大聲禀告:“報,都尉,王伏寶将軍帶兵來接,距離我營不足十裡!”
緊跟着,第二撥斥候又至,帶回來的消息更準确,“報,都尉,王伏寶将軍、石瓒将軍各帶五千兵馬前來接應。
距離我營還有八裡之遙!”
被斥候們稱作都尉的是武天錫,隻見他也不向程名振請示,大模大樣地點點頭,沉聲命令,“主動聯絡王、石兩位将軍,我等一路平安。
援手之恩,請容我等會師後當面拜謝!”
“諾!”兩撥斥候拱了下手,撥轉馬頭先後遠去。
一邊走,一邊用手上的旗幟向更遠處的斥候聯絡。
更遠處的斥候也掏出幾面旗幟,在手中上下回複。
片刻後,又有一名斥候兜轉回來,向武天錫補充援軍的詳細情況。
騎兵若幹、步卒若幹,軍容情況,隊伍的行進速度,諸多數據,不一而足。
更讓人驚詫的是,這名斥候剛才已經回來過一趟。
前後隻隔了不到半柱香時間,居然就跑了第二個來回!
“他們一定有一套梯次傳遞消息的手法!”新歸附的喽啰中不乏聰明人,用心一想,便明白了斥候為何來去如此迅速。
同時,大夥對茗洲營的認識也又迅速提高了一個台階。
怪不得早間時候王大當家在兵力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還不願意主動發起攻擊!倘若雙方真的交起手來,博望軍未必能将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