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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浮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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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些了。

    李仲堅跟李淵是叔侄,暫時不會翻臉。

    而他集中傾國之力要對付的目标,要麼是幽州,要麼就是我等!”介紹完了大緻情況,孔德紹向窦建德拱了拱手,然後緩緩回歸本座。

     窦建德笑了笑,搖頭數落,“這李仲堅真是臉皮厚,前兩年打老子時,可沒見他手下留過情!現在突然說要跟老子聯手了,還真把老子給吓到了!” “管他跟誰打呢,咱們做咱們的就是”窦建德麾下的大将曹旦拍了拍頭上的皮冠,甕聲甕氣地道。

    如今他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了,周身上下的穿着配飾無不光鮮華貴。

    可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平時頭頂镔鐵盔,深披荷葉甲時的模樣順眼。

     “我也是這麼想!”王伏寶向曹旦笑了笑,低聲附和。

     這二人是窦家軍武将的核心,意見達成一緻後,立刻一起了一堆将領的響應。

    大夥摩拳擦掌,都覺得戰也罷,和也罷,以窦家軍現在的實力,根本沒必要再向博陵軍低頭。

     “無備而戰,縱有勝績,其勢必難長久!”聽大夥一心求戰,納言宋正本立刻長身而起,白了衆一眼,憤然說道。

    憑心而論,他非常不願意和王伏寶這些莽夫們一道議論軍情。

    對方所說的話中,十句裡邊有八句都是廢話,剩下的兩句,往往還要離題萬裡。

     “宋納言說得對,姓李的在民間養兵為的就是圖謀咱們,也并非完全沒有可能。

    屆時,他以民間之兵拖住羅藝,以百戰精兵傾力南下……”内史侍郎孔德紹還兼着曹旦的行軍長史身份,掃了王伏寶和衆武将一眼,大聲說出另一種擔憂。

    單從戰鬥力方面而論,博陵還是遠遠強于窦家。

    姓李的雖然從來沒有過失信于人的記錄,但誰也無法保證,他突然派個使者來商讨結盟事宜,會不會隻為了麻痹大夥,進而讓窦家軍放棄對他的警惕。

     對于宋正本和孔德紹這些有才華的讀書人,王伏寶向來甚為禮敬。

    因此雖然被對方白眼相待,他依舊和善地笑了笑,低聲解釋,“我的意思是咱們沒必要為姓李的正在幹什麼耗費心思。

    他做的事情如果對咱們有用,盡管學來。

    如果沒用,他愛敗自己的家,咱們跟着瞎操什麼心。

    等他将家業敗完了,大夥剛好去收拾殘局!” “奶奶的。

    對,如果他打幽州,咱們正好趁機抄他的博陵!如果他打咱們,咱們就派人聯合幽州!”王伏寶的話音剛落,石瓒立刻笑着回應。

    “他當年可是跟咱們勢不兩立來着!老子胳膊上的那條疤,就是被他手下一個姓張的家夥砍的!” 他的話讓楊公卿大有知音之感,跳起來,高聲道:“這話我先就說過,咱們幹脆聯合幽州,先下手為強!可宋先生不肯,說什麼咱們都是凳子腿,少一根就得倒下!” “是鼎足之勢,不可輕動!”窦建德白了楊公卿一眼,低聲糾正。

    念在楊公卿旦好歹也說對了成語意思的分上,他沒有繼續教訓旦,把聲音提高了些,繼續補充道:“我再強調一遍!今天人齊,可以暢所欲言。

    但今天過後,無論你心裡懷什麼想法,都以必須遵守今天的決議!” 懷着跟王伏寶相同想法的,可不止石瓒、楊公卿兩個。

    窦家軍的大部分嫡系武将,還有後來陸續被窦建德硬拉到屬下的江湖豪傑,如李乾、徐元朗等,也對博陵軍恨之入骨。

    畢竟雙方曾經打死打活這麼多年,李仲堅手上沾滿了河北綠林豪傑的血。

    讓大夥立刻放下仇恨結為盟友,非常強人所難! 既然窦建德既然說可以今天一定要得出個結論出來,大夥便不再隐藏自己的觀點。

    一時間,左将軍張青特、明武将軍殷秋等人都紛紛出言,贊同拒絕聯盟,暗中溝通幽州的提議。

    而以孔德紹和宋正本二人為首的文官隊伍則分成了兩派。

    一派雖然不希望眼下就與博陵軍交惡,卻對聯盟的提議也不甚積極,希望窦家軍把使者禮送出境後,暗中加強戒備。

    另外一派,則認為窦家軍的實力目前還不是李仲堅的對手,應該與之交好,進而騰出手來盡快收納河北道南部其餘尚在大隋手中的郡縣。

     三方争論不休,各有各的道理。

    把個銀安殿吵得如菜市場般熱鬧。

    說着說着,話頭便跑離了本題。

    轉進到了窦家軍兵力和器械都不充足,而文官們卻一再阻攔增撥軍備物資方面。

     如果李仲堅整軍的目的是為了南下,窦家軍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可窦家軍剛剛接手的大片土地都需要派人屯墾,人力和物資所缺都不是個小數。

    孔德紹堅持兵貴精兒不在多,甯可裁軍也不能耽擱屯田。

    殷秋惱恨他把手伸到了武将的勢力範圍,幹脆指責孔德紹心向大隋,所以存心自斷臂膀,為李仲堅南下創造良機。

     兩人越說越激動,幹脆互相指着鼻子吵了起來。

    窦建德氣得直拍桌子,喝退了争執雙方,卻也拿不出個準主意。

     高開道居心叵測,明明看到衆人的争執已經從就事論事蛻變到了互相攻擊,還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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