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淵、宇文化及和王世充三個捉刀客之外,在大隋的土地上,還活躍着李淵、窦建德、杜扶威、薛舉等大大小小二十餘家諸侯。
這下可讓喜歡多頭下注的世家大族們傻了眼。
族中才俊再多,也不夠這麼多“真龍天子”分啊。
可萬一哪一注押漏了,而那個方向偏偏是真正的王氣所在,那可就麻煩大了!在天下這張賭桌上賭的可不是真金白銀,而是整個家族的前程和無數子弟的性命。
押對了寶,随着新天子江山一統,整個家族都跟着被輔佐對象飛黃騰達。
然而一旦壓錯了寶,則意味着萬劫不複。
即便新皇帝大度不找你麻煩,家中的田産、财貨也無法抵擋從龍成功者們的窺探。
隻要新崛起的家族揮揮手,舊的家族改名換姓,也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
沒法面面俱到,找其中最有可能得天下的幾處下注總行了吧?有聰明的家主私下裡做出決定。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多麼的不靠譜。
那些捉刀客和各路諸侯們,居然一時分不出高低來。
按地盤大小和兵力多寡,本來唐公李淵執天下牛耳。
特别是在他得到了博陵大總管李仲堅和幽州大總管羅藝二人的擁戴後,隐隐已經透出了舍我其誰的味道。
可長城上一場惡戰,由于中原豪傑們是倉促走到一起的,彼此之間配合生疏,導緻參戰各方損失慘重。
其中尤其以李仲堅麾下的博陵精銳和羅藝麾下的虎贲鐵騎為甚,一戰之後,二人立刻宣告從争奪天下這盤大棋上出局。
作為參戰的主力之一,李淵麾下将士的損失也不小。
長子建成和次子世民二人的部衆折損近半,而長女婉兒麾下的十餘萬娘子軍戰後歸建的人數不足五千,其餘兵馬,包括主帥李婉兒、大将王元通、齊破凝在内,都化作了守護邊關的千秋雄鬼!
李淵的實力一降,其他各路諸侯的頭上立刻又重新出現了曙光。
憑着翟讓留下的厚實家底和上洛、黎陽兩座大糧倉,魏公李密策馬馳騁,将東起文登,西到許昌的大片膏腴之地囊括在手。
不甘讓李密專美于前,大隋鄭國公王世充拍案而起。
借助東都洛陽内留存的皇家财富和大隋内府兵的一點餘燼,東征西讨,先擊敗李淵麾下大将柴紹,重奪宜陽。
緊跟着又重創李密,拿下偃師。
居然在李密和李淵兩大勢力之間打出一片廣闊的天地來。
長樂王窦建德也不肯落後,将長城之戰撤下來的兵馬略加休整,立即撲向河間。
面對前幾天還是盟友的窦家軍大将王伏寶的猛攻,河間郡守王琮苦苦掙紮了兩個多月。
直到楊廣被殺的消息傳來,才終于放棄了為大隋守節的念頭,命部将打開城門,将手中的半個河間郡完整奉獻給了窦建德。
拿下了大半個河間郡之後,窦建德得隴望蜀,試探着将觸角向西伸了伸。
結果在滹沱河西岸的博野縣郊外“不小心”碰到了李仲堅麾下的數千殘兵,被對方碰了個頭破血流。
虧得王伏寶救援的及時,才能全身而退,沒把剛剛到手的半個河間郡又丢出去。
窦建德的擴張受阻,李淵、李仲堅叔侄二人的實力再度令大夥刮目相看。
他們叔侄好似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而黃河以北的其他諸侯是螞蟻之群,聯合起來足以吞噬巨象。
一時間,黃河南北各路勢力居然形成了短暫的膠着之勢。
誰也吞不下誰,誰也滅不了誰。
隻能先壓一壓各自的野心,将打出去的拳頭紛紛收回來,在内政和精兵兩方面暗下功夫。
黃河兩岸的豪傑攪成了一鍋粥,長江兩岸的豪傑們豈能袖手旁觀?趁着楊廣被殺形成的大混亂,羅縣豪傑蕭銑在嶽陽稱帝,國号為大梁。
旋即以傾國之兵南下,攻克漢陽、珠崖等地,實力直抵交趾,兵力擴大到了四十萬。
幾乎在蕭銑四下攻城掠地的同時,江淮豪傑杜扶威破高郵,占厲陽,自号大隋東南大總管。
以好友輔公祏為長史,義子王雄誕為大将軍,剿滅盤踞在江淮各地的綠林豪傑一百餘家,殺豪強三十餘姓,使得淮河兩岸氣象一新。
受到杜伏威的啟發,宇文化及在江都殺豪強以籌軍資,王世充在東都除權臣,抄其家以充國庫。
李淵在長安為其麾下将士籌饷,毀宮室二十餘座,殺大隋舊臣四十餘家。
刹那間,很多尚在猶豫觀望的腦袋沒等弄清楚天下大勢,就已經滾滾落地。
說來也怪,當這些被世人視作國之棟梁的家族紛紛覆滅後,千瘡百孔的中原,卻重新透出了勃勃生機!
“怎麼會這樣?”程名振将最新送到的密報小心翼翼地放進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柳條筐裡,然後苦笑着搖頭。
這一招他是學自窦建德。
對方當年的實力頂多與張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