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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問鼎(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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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開始渡河,但也不是都在河對岸養精蓄銳。

    很多士兵,還有很多被抓來的百姓,加在去至少有七、八千,螞蟻般在河對岸忙碌着。

    不斷将一包包河沙抛進河道中央,然後逐段鋪上剛剛砍來的大樹。

     濡水河到了白沙灘這段,河道已經擴張到上遊的五倍餘。

    但相應的河水深度也隻有原來五分之一。

    幾個沙包砸下去,立刻就砸出了一個簡易橋墩。

    大樹在兩個橋墩上一架,轉眼之間,由沙包和大樹拼湊起來的木橋就向前“長”了一大截。

     令人震驚的是,這樣的正在搭建中的簡易木橋還遠遠不止一座。

    石瓒粗粗數了數,從東到西,足足有六座木橋在齊頭并進。

    按石重的說法,柴紹趕到南岸也就是兩個多時辰。

    而就在這短短的兩個時辰之間,橋面已經鋪到了河道五分之一處。

     這下可就有點麻煩了。

    如果柴紹犯傻徒步跋涉的話,借助地形的優勢,石瓒還有信心擋他一擋。

    可他踏着橋面殺過來,就彌補了自身陷在河泥中行動不便的**,地勢上與北岸守軍幾乎齊平,很難被防守方占到便宜。

     “你傻啊,怎麼不用弓箭阻止?”扭過頭,指責的話語沖口而出。

     “大帥息怒。

    河道上風大,羽箭很難**中目标。

    并且咱們的弓箭手數量沒對面多。

    互相用羽箭招呼,肯定吃虧!”石重歎了口氣,低聲解釋。

    在石瓒沒來之前,他和伍天錫兩個已經采取多種辦法,試圖延緩敵軍的建橋速度。

    可是,這些辦法都沒能奏效,反而白白搭進去了幾十号弟兄。

     “!”石瓒愁得直嘬牙。

    六座浮橋齊頭并進,按目前速度,今天下半夜肯定能跟北岸接上。

    屆時,他隻能兵分六路,堵住六座橋頭跟柴紹死拼。

    可柴紹估計也不會那麼傻,非要沿着橋梁運兵。

    他隻須将橋梁伸過大半個河道,就可以揮師發起強攻。

    一部分弟兄沿着橋面沖過來,躍上北岸沙灘。

    另外一部分士卒則沿着橋梁下面涉水而過,利用橋上弟兄與守軍交手時的混亂,硬沖上河岸。

     隻要有一千以上的李家士卒登岸,就能死死頂住自己麾下的五千弟兄。

    而後續的李家軍就可以從容渡河,用人數的優勢,把自己麾下的五千弟兄活活“淹死”白沙灘上! “我剛才跟伍兄弟也商量過,覺得死守肯定守不住。

    ”仿佛猜到了主帥在想什麼,石重低聲提醒。

     “那你想怎麼辦?”石瓒對新出現的情況大為光火,皺着眉頭向下屬詢問對策。

     “伍天錫的意思是半夜時分主動發起進攻,劫柴紹的營。

    ”石重咬了咬牙,以極低的聲音回答,“但屬下覺得,既然上遊的木橋還在咱們手裡,不如,不如咱們一走了之!反正窦建德對您老也是一般,他死不死,關咱們屁事!”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石瓒連連搖頭,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老窦的确對咱們一般,可也沒虧待了咱們。

    況且沒有老窦,咱們在河北也蹦跶不了幾天。

    過河偷襲,恐怕也沒多大意思。

    柴紹好歹也是個大将軍,不會這點防備都沒有!嘶” 一邊吸着冷氣,他一邊冥思苦想。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再找程名振問計肯定來不及了。

    自己打十幾年的仗,如此硬的茬子還真沒遇到過。

    “!”猛然間,石瓒一咬牙,大聲喊道:“他要過河就讓他過。

    把弟兄們從岸邊都撤下來休息。

    别攔着。

    誰怕誰啊,讓他上岸,老子就跟他實打實地玩一玩!” “大帥……”石重望着自家将軍,目光中充滿了迷惑。

    混的時間稍長的老江湖都知道,所謂綠林道義,福禍與共,那都是糊弄剛入行的生瓜蛋子的玩意。

    真正綠林規矩卻是有便宜我先上,拼命由你來。

    誰知道今天自家将軍犯了什麼迷糊,居然非要為窦建德做一回孝子忠臣? “别啰嗦了,去收拾隊伍!”石瓒橫了他一眼,沉聲命令。

    然後又歎息着推了推他的肩膀,“即便老窦沒了,河北這片地方也輪不上咱爺們說得算。

    去吧,老窦雖然不大夠意思,可換了别人,咱爺們的處境還未必如現在呢!” 石重剛才想提的就是抛棄窦建德,借機取而代之的建議。

    聽石瓒如此一說,知道自家将軍心意已決,隻好咧了咧嘴,苦笑着去執行命令了。

    望着他的背影離開,石瓒又深深地吸了口冰涼的晚風,将其化作滿腔的無奈噴了出來,“他奶奶的,老子現在好歹也是個将軍!見了硬茬就跑,今後還怎麼在道上混!來人,給老子向柴紹下戰書,就說今夜老子不會偷襲他,讓他放心大膽的造橋。

    明日一早,老子在河這邊跟他決一死戰!” “是,大帥!”石瓒親衛隊正張楚上前領命,轉身而去。

    大帥今天到底怎麼想的,他猜不清楚。

    但張楚本人卻十足十地贊同對方最後那幾句話,‘老子好歹也是個将軍,見了硬茬子就跑,今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通過正在搭建臨時浮橋的士兵之口,石瓒這邊發出的挑戰很快就傳到了柴紹的耳朵裡。

    後者聞之,先是一愣,然後搖頭而笑,“吓,跟老子玩這一套啊,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告訴弟兄們,該搭橋的繼續搭橋,該睡覺的繼續睡覺。

    明天一早,本将軍帶着他們去割敵人的腦袋!” 帳中諸将轟然而笑,都道對岸的蟊賊自不量力。

    柴紹想了想,點手叫過剛剛被自己提拔起來的定遠将軍陳良誠,低聲吩咐道:“今晚警戒的差事,就有勞你和你麾下的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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