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早完蛋啦,老子子什麼去?他懊喪地想。
要是沒有田雨,他的日子真沒法過了。
快樂的田雨才不管他想什麼,既然李雲龍主動拉平了輩分,也就别怪田雨沒大沒小了。
李雲龍的象棋水平屬于剛知道馬走日,相走田的初級階段,田雨的象棋水平和他比是半斤八兩,因此棋逢對手,兩人一下起棋來,淨逗嘴了。
“來來來,小田,我來教你下棋。
”
“喲,老李,我還是讓你半邊車馬炮吧。
”田雨的小嘴也跟得挺快。
“當頭炮,年輕人要虛心。
”“把馬跳,中年人應該成熟,老吹牛多不好。
”田雨立刻還嘴。
“唉?老李,你的炮怎麼沒支炮架就直接打過來啦?”田雨不滿地說。
“這你不懂,咱這是迫擊炮,不用炮架,你虛心點兒行不行?”李雲龍犯起規來臉都不紅。
“真賴,那我的車也可以拐彎走了,吃你的車!”“喲,沒注意,不行不行,明車暗馬偷吃炮,你吃車咋連招呼也不打?這步不算,把車拿來。
”李雲龍要悔棋。
“不是說好了不悔棋嗎?好歹也是個師長,說話還算不算話?”“就這一次,就這一次,要不,一會兒也讓你悔一步……”
“老李,有你的電話,聲音很小,好像很遠的地方打來的。
”田雨走進病房說。
李雲龍哩地竄出門,田雨抓起衣服追了出去。
“老趙呀,我一猜就是你,部隊到哪兒啦?”李雲龍粗聲大嗓地對着話筒喊道。
“武夷山,快進福建了。
老李,你的傷怎麼還沒好?是不是有美人陪着,樂不思蜀了?”趙剛的聲音很小。
李雲龍膘了一眼旁邊的田雨,說:“哪兒的事?别聽人瞎咧咧,咱老李正練童子功呢,能想别的嗎?”
“算了吧,裝什麼柳下惠?連野司留守處的人都知道了,說你一見着人家姑娘,眼也直了,走道兒也不知先邁哪條腿了,脾氣改多了,平時的粗聲大嗓也沒了,說話都捏着嗓子,像京戲裡小生似的,整個一個賈寶玉。
我說,這話屬實嗎?難道威震晉西北的李雲龍也成了這副娘們兒腔?”“放他娘的屁,是哪個狗娘養的造老子的謠,我操……”李雲龍瞟瞟田雨,便沒罵出來。
“我說也是,要是李雲龍都成了娘們兒,這世界上就沒漢子了。
老李。
事情進行得順利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啦,你要這個山頭拿下來,可就給咱部隊掙了臉啦,也省得這麼多人惦記着。
到時候咱老趙臉上也有光,就敢挺着腰闆和人說,名花有主啦。
誰摘走了?榮譽不是你李雲龍的,是咱們十一縱的。
”
“你狗日的就别操心啦,咱老李打過敗仗嗎?有攻不下的山頭嗎?”“好,速戰速決,祝你成功。
快點兒歸隊,還有仗打。
我挂了,再見!”
“老李,看你美的,又要進攻什麼山頭呀?”田雨一臉天真地問。
“軍事秘密,不能說。
你等着吧,總攻馬上要開始了。
”李雲龍似笑非笑地說。
“啊,連好朋友都瞞着,真沒勁。
”田雨不滿地嘀咕着。
那年秋天,李雲龍的傷終于痊愈了。
他從野司留守處得知,野戰軍全力已進了福建。
他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作為師級指揮員,他心裡很清楚,三大戰役結束後,國民黨軍主力已大部被殲,渡江戰役後江南已無大仗可打,剩下的幾十萬國民黨軍已成驚弓之鳥。
1949年2月中共中央軍委進行了全軍統一整編,全軍編成一二三四野戰軍。
這種作戰編制近似于蘇聯二戰期間的方面軍,每個野戰軍下轄若幹個兵團,李雲龍的部隊被編入三野A兵團。
各大野戰軍渡江後,分頭日夜兼程向前追擊,原中原野戰軍現在改稱二野,直插西南,原東北野戰軍改稱四野,直取兩廣,原華東野戰軍改編為三野,進軍福建。
戰線越伸越遠,全國解放指日可待。
這大大出乎中共領導層的意外,因為按本來對戰争進程的估計,至少還應該有兩年時間才能推翻國民黨的統治。
可現在勝利的日子已大大提前了。
李雲龍很了解自己,他這前半輩子都是伴随着戰争走過來的,他的命運和戰争結下了不解之緣,一旦沒了戰争,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能幹點什麼。
管他娘的,這好比赴宴遲到了,大魚大肉就别想了,有點殘湯剩飯就不錯了,還有你挑的份?先趕回部隊,把國民黨這點殘兵敗将收拾幹淨再說,鬧好了還能捎帶着把台灣拿下來。
動身好說,拔腿就可以走,可是這裡還有件大事沒解決,那個不懂事的小姑娘田雨一直蒙在鼓裡,成天還嘻嘻哈哈地和他攀交情呢,就差稱兄道弟了。
李雲龍自付,該做的似乎都做了,外圍已全部掃清,下面就是總攻了,這次要是空着手回部隊,可真沒臉見弟兄們了,本來鬧個滿城風雨,誰不知道二師師長李雲龍正老着臉皮追姑娘,最後鬧個雞飛蛋打,啥結果沒有,臊眉搭眼回了部隊,别人甭說,趙剛那兒的挖苦話他就受不了。
再說了,還是那句話,咱老李打過敗仗嗎?李雲龍蓄謀已久的總攻開始了。
“小田,咱們認識這麼多日子,我還不知道你有沒有對象呢?”他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老李,你是什麼記性呀?不是羅主任和我談過這個問題被我拒絕了嗎?當時你還支持過我呢,你忘了?我才18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