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坐牢,還我自由,除非在我身上再出一個奇迹。
你寫的書掙到錢沒有?
還沒到時間,難說。
錢到手不要亂花,先去治病,我好着呢,不要挂念,媽媽常來照顧我。
叔叔忙,我先下了。
古華猜想得出,遠方的小妹肯定是娃娃在哭鬧了,隻得下線。
有了娃娃,從此心思轉移,與古華的聯系便會稀疏下來,這一點早在古華的預料中。
依梅主動給爸爸打電話了,是因為想要爸爸充話費。
古華笑罵道:媽的,需要老子就通了,不需要就封鎖老子的聲音,平日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這就是你的為人處亊!給你的錢又浪完了嗎?
沒有,我辦了個卡,存了一百五十元。
這還差不多,沖你這點進步,再獎你五十元話費。
少了!
那就三十元!古華挂了機。
哼,還甩不掉你了,還在毫無道理地給你個不要天良的死女子的錢,隻怪我心太軟。
古華打算從此、堅決、決不再理依梅。
但古華堅守得住脆弱的陣地嗎,這種決心又被輕意地擊垮過多少次呢?
古華近來胃部常常隐隐作痛,未能解決。
他知道自已能解決的。
更明白這其中有固定環境的條件反射——飯後忙于寫文與電腦桌前的環境習慣形成,他必須換種方式生活,一種全新的。
屋裡的家居擺設也應常換位置,這樣也會常換心境,可屋裡固定的樣式已十多年了。
要是當年,自已一人也搬得動重量級家具,可如今……
古華隻給依梅充了三十元話費,依梅又發Q信又打電話表示失望。
自此不再通話。
兩天後的晚九點左右,遠方小妹的媽媽給古華發短信:晚上好!
好
忙什麼?
瞎忙,書今日寄了。
謝謝。
依梅給你電話沒有?
沒。
她可能己在新疆。
媽的,我說過她,光跑看她能跑出什麼結果!
昨天她寫給朋友的說說裡,見她有這樣的話語:她說自己還是個孩子,帶着孩子要是家鄉人知道,就沒臉了。
好像還帶着孩子。
什麼意思?
我不懂。
不知道是朋友的孩子,還是怎麼回事。
完了,那女子最終挽救不過來。
害我害已,我白養了。
古華可以想像依梅經不得别人煽,不是受拐賣就是從亊下流職業的狀況。
你不要着急,過幾天看看,我再把情況告訴你。
我從她回來一個小動作可以看出她在外面混的象啥樣兒!
随她了。
古華想不完,不心甘又怎樣?隻有放下。
放下了嗎?古華撥通了電話,依梅終于接電話了。
“幾天的沉默,與對充話費的失望打電話的口氣,我猜你已不在西安了,在北京嗎新彊?”
“嘿,”依梅似笑非笑,有點心虛的口氣,“在庫爾勒。
”
“啊?庫爾勒!你怎麼不跑出國?在什麼單位幹什麼職業?”
“廠裡。
”
“什麼廠?”
“廠裡。
”
“媽的,說明白!”
依梅的報名一直含糊不清,故意拿調。
“一字一句給我吐清楚。
”
古華最終未聽懂。
“你奶奶的,你隻好報應了!”
“又不是我一個人,老鄉女子好幾個!”
“那就是借口嗎?你從來眼光向下看的!媽的,我把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你隻身跑得比老子還遠,老子嫉妒,老子隻到過烏魯木齊。
你那怕苦怕累的德行,冬天的新彊你玩得轉嗎?你究竟在幹什麼老子不相信你的話,正常的女子到了一個新地方會主動給家人報告行蹤!你呢?不管你了,挂了!”
依梅一直在說謊,古華心道,其實、肯定,從家裡出發就有陪伴。
在西安時并沒固定下來,而是與同夥們瞎混,所以爸爸逼問她在何火鍋店,她當然說不出來。
她不但不願意改正說謊的品性,而且一切劣性都不願改。
要是善于改正,也不是這樣不正常的女子了。
說不理依梅,但古華又發Q信:
如果你是正當工作,為什麼隐瞞,還怕家鄉人知道?
報告你具體廠名,幹什麼工作!
你連具體廠名都不敢報告嗎?
你不報告具體廠名就說明你在扯謊!
報呀!
但願我的擔心多餘,但願是我錯了,古華心道,可是我又推敲很準。
讀者朋友,你說依梅說的實話麼,她真在工廠幹活麼?
依梅心虛,始終不回答。
這一點她不敢扯謊,她知道爸爸利害,爸爸查得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