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蘭子總是毫無顧忌搭凳坐在通道上,搭床也堵住通道。
這使得裡面的病嬰的三家屬過路很不方便,病房本來很窄。
古華說:“别坐在路道上。
”這下殷蘭子忍不住公開反抗,氣沖沖地:“切,咋的了嘛!”
病嬰家屬給了古華一塊梨枝,古華吃不完,便給剛回來的殷蘭子吃。
殷蘭子不屑,覺得那家屬沒給她,競然看不起她這個管父母管弟媳的老大,說:“不吃,想吃自己買去!”果真出去買了一大包食品回來,并故意取給病嬰家屬吃,以為報複。
殷蘭子常常主動代替醫院清潔工拖地。
對古華述說:“我上次回家,從三樓打掃到一樓,那累得象啥……整了兩三個小時。
”掃罷,覺得還沒傾述過瘾,便又去找到醫院清沽女工講述:“我上次回家,從三樓打掃到一樓,那累得象啥……整了兩三個小時……”
有必要與佰生人講述别人無法知曉的家裡的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嗎?真是的。
不相處不了解,古華這才知道殷蘭子自尊心太強,帶着典型的農婦特點。
無自知之明,不懂自己身處何種位置。
大多數治療常識是從患者們口中得知的,原來這醫院鎮院絕招就是異體神經因子移植,并說來源于嬰兒臍帶血提取,這當然比當初去東北自體幹細胞移植有活力希望,且是萬能公式,凡屬神經類病皆用此法。
但古華懷疑這大的用量其嬰兒臍帶血能保證供大于求,皆是真貨嗎?
移植注射法有兩種,微創手術直注病竈與動靜脈注射,輔以激光半導體燒烤病竈,另加常規的神經營養液吊針。
那異體神經因子移植,古華并無排異反應,這反倒使他增添了疑慮,要是有排異反應,倒證明其神經因子非假僞劣品了。
不過聽有個患者家屬說,他的母親就起了排異反應而停止移植,醫生還勸其繼續。
最初聯系時,古華問得隻需3萬元左右入院,半個月足矣。
誰知入院後方知遠遠不夠,患者們都說被忽悠了。
一針1萬5千元,通常都要打四針,古華隻有整五萬元傾襄而帶,頭兩天兩針就消耗了四萬多元,後兩針打不打?打總比不打有希望,不上船己上了船,現在還不能說是上了賊船。
古華往開的想,打得上打不上随緣,但殷蘭子可急了。
她見古華求救大老闆侄子與學校遲遲難到位,便向老公求援,速借3萬元打來。
他曾問古華帶個卡幹啥?亦以為卡裡有錢,亊實上卡裡空空,帶上是預防萬一,果然派上了用場。
外侄揚元剛的應急款當日下午借到,但銀行己關門,隻好翌日早彙出。
揚元剛母親中煤毒、修樓房、小兒剛上大學、女兒正找工作,本身經濟也緊張。
最終仗義相助幺舅古華的,是揚元剛。
殷蘭子四十多歲的年齡,古華見他睡覺可以把墊得很伸展的被子胡拉成一團,最後睡在了硬闆闆床上,可見還多麼地不成熟,俨然一乳臭未幹的小姑娘。
但她的優點可不賴,大亊不糊塗,心細,仗義,知情達理。
而且古華的姐姐——是殷蘭子的婆家後媽。
能來護理古華,十分可以了吧!
殷蘭子如果不顯示老練,若是動情笑一笑,其明淨的眼水、類似的殷桃小口,足現年輕時的美貌,隻是缺文化。
得同病房嬰患家屬啟發,古華再次撥通當初電腦聯系人,說明所帶費用意外地不夠,對方說幫他申請醫療補助。
還有這等亊?古華将信将疑,同時覺得這聯系人怎麼見尾不見首,還以為進院所見第一個人應當是這聯系人呢!但想到三年前進武警總院也是這種情況,也就釋然了。
永山家裡新房催着峻工,方能領到公家移民搬遷補助費,經護理了四天便提前返回。
對于古華給的錢,隻接了五百元,多餘的二百元不要,他雖需要錢,但知幺爸手頭也緊張。
多虧有永山護理,殷蘭子卻在這種情況下還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
這日下午,腰穿小手術後四小時的平卧刑法結束了,古華靠在病床上撥通了依梅的手機。
他手機話費昨日就沒了,電告學校柳老師充了百元話費,回去還,同時遠方小妹的媽媽也給充了百元話費,話費是夠用了。
“依梅,呵呵,我錢不夠,怎麼辦?”
“缺多少?”
“三萬。
”
“媽也,把我賣了也不夠!我給你借看哈!”
“你真能借到,救急爸爸,對你也無什麼怨氣了!”
“應該的。
爸,你要出院前三天給我打電話,我來北京!”
“你來北京?”古華感到十分詫意,“你還能來北京?”
“你要出院了哎,我能不來?這兒我也不想呆了。
”
殷蘭子聽到對話,說:“就讓她借,看她是不是真有這能力。
”古華說:“如真借來先還你。
”
永山走後,殷蘭子覺得隻她一人護理費勁,與永山通話。
永山說張翔剛好在北京來了,叫他過來幫忙。
古華便撥通了張翔的電話。
張翔是古華的雙胞胎弟弟的次子,西安交大畢業,多年闖南方無果,如今又到北京飛機場親戚處了。
張翔知曉幺爸古華到北京的消息,還是他爸告訴的,他爸卻是無意中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