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後,古華就想到了依梅,從小想到現在,便有了一種條理性而非隻見樹木不見森林。
他想起依梅幼時見養母蔣氏行走困難,便去竹園用小手砍根竹杖;那年去東北長春中日醫院遭歹人欺負,依梅拼命護爸,他想起來就有些感動,似乎根正苗端,可越大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呢?相去太遠,漸行漸遠。
這個堕落時代,仿佛正是為了迎接依梅的!她如魚得水。
多少次,古華不放心依梅去取工資錢,但都平安無亊,但最終還是出手騙了爸爸一次,騙得不輕。
多少次,依梅說改正,不會了,卻依然随心所欲,随遇而安,我行我素,仿佛一個失憶人,把剛過去的教訓忘個精光,永遠隻圖當時。
聽不進先甜後苦、先苦後甜告誡,小小年齡,盡其享樂,極端自私自利。
起初在家還能呆個把月時間,越大反而在家兩天就呆不住,她的品性非但沒能在光陰中淘治升華,反而變得更沒人味兒。
依梅即或這樣無情無義,當她重感冒時,舉步困難的爸爸還通夜不眠守護,當爸爸還要去住院,她有想到過她有病時,爸爸是怎樣護理的嗎?
把依梅從8歲至今15周歲進入16歲的電影片斷放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依梅是不可救藥的另類人,她太另類了!耗他古華己太多,對她不該太仁慈,不甘心自已單身而殘身地白養了一個人,不甘心自已遇合這樣一個天性反差如此大的人,他的修養,他的智慧,應該遇合一個至少正常的女子呀!命運對他古華太苛刻!
多少次絕意放棄卻又意外地拾起,希望與決裂交替,燃燒與熄滅的反複,一次又一次摔打不能再蹂躏的心。
古華依然不會倒下,他有志願、信仰的支撐。
古華與依梅是否失去聯系,主動權操在依梅手裡。
她斷了聯系,你便沒招。
依梅又失去聯系半月了,古華留言說:“又出亊了?或手機又耍壞了?”
幾天後依梅回了話:“手機壞了。
”哼,第十三個手機了。
幾天後,下午時分,古華給依梅留了條言:“還記得你姓啥嗎?”
翌日起床,古華發現依梅回話:“記得。
”
古華笑了。
還老老實實地回答,無幽默感,本是諷刺你的。
又幾天後,依梅将新買的第十四個手機号給了爸爸。
且看這手機又是否能夠壽終正寢?不過,依梅對爸爸的感情未滅,隻是太自私自利了。
古華的“氣病”近日似乎己有冰凍三尺之勢,漸漸固定成形賴在胸腔邊、肝肺部,難以驅動,隐隐痛感影響食欲,心思必須徹底休息下來并加以調理。
他懷疑是不是煙抽多了積重成疾,這使他至少從心理上重視起來。
可三天的調理使他再次肯定仍是氣病、多餘的非正氣郁結所緻。
如今他看醫生都很不方便,保姆不是那種賢徳的人,隻能從亊簡單護理。
煙啰,這寫作養成的不良習慣!漸漸一天不論貴賤要三包煙,一包十元的煙一天要三十元,作品還未成形,先就付出了昂貴的成本,作品是煙熏出來的!雖然己出過兩部紙質書籍,時運的不佳那充其量隻放了個鞭炮,而他希望的是至少炮彈的音響效果。
古華也想涉足網文世界,已經驗豐富的他明知網文世界水土不服,不是他玩的,卻硬要身入其中,無異于滲沙子,為的入俗道度化,盡一火星之力。
煙啰,老實說,古華從二十多歲就開始抽煙,與煙一路同行未曾分開,抽換了幾朝君王,抽去了一座金山,這金山就在煙霧飄渺中化為仙山樓閣。
不過那時幾天一包煙,爾今是一天幾包煙。
古華想想自已單薄的身體質量還真是過得硬而非假僞劣産品,居然幾十年肝肺完好,未被熏成臘肉!但如今眼下實在感到抽太多了,超過了肺的承受力,看看能否重新作人戒了它,看看遠離煙魔是個什麼狀态?至少控制在一天一包煙。
但這需要克服伸手就拿煙的習慣,人一生就是在與自己鬥争,與自已的不良心念鬥争,而修身養性。
清明節後,前院花池邊一排十幾棵絲棉樹己吐出了小綠葉,後院那架野葡萄也在吐芽了,它早己老化應該砍斷重新成長,這樣葡萄顆粒才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
古華柱杖站在後門邊,這時後院鄰人不少。
有人在議論某某得了腎結石。
古華說:“我似乎肺有問題,該去透視一下了。
”齊老師說:“我們都以為古老師隻是腰腿有病,内髒是好的!”
古華笑道:“原來是爛心黑肺!”
“你不是那樣的人!”
“哈哈哈,那要大家公認你是個爛心黑肺的人,你自我評價不算數!”
古華說:“這個鴛鴦松樹我走了以後就留給你們了,要好好給我看好,将來我離世前要來看望我的鴛鴦松,這葡萄樹早應該砍了重發新枝,護理好了我走了也是留給你們的遺産嘛!”
男家屬老李就拿來萊刀,說:“我來砍!”
古華說:“這就對了,總有人動手了。
遺憾的是我不是個好人,否則早就動手了!”
“哈哈哈!”衆皆被逗樂,“沒有那個說你是個壞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