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孕九月,天己降寒,這電腦常無網。
古華坐在桌前想心思。
啊,回首往事,曆曆在目,那高中時代,那大學,那一個個曾在他困難時伸出援助之手的人、或同學,那曾經的美好師生情誼,那些己成路人的親戚,無不勾起他的情懷,一個有情有義的情懷那時卻因單純而不知珍惜,她(他)們有的己在自已不知情中離世。
有的遠走它鄉,就這樣從那時兩離永别了,各安天命。
那個大學裡給他飯票的班花喲,如今你在哪裡,還過得好嗎?曾經,古華回大學母校辦事問過同學,似乎說你出了事,命運很不正常。
啊,怎麼會這樣?
如今,我多想去一一還情,去一個個找到你們,不然我會遺憾終身。
我不想欠人的情,至少老來成熟懂事了,想報達你們,那些在我人生路上扶過我一把的人。
如果我成佛,一定當首渡你們。
可我,命運宣判了我的意願将成為終生遺憾。
我舉步困難,晚年又怎能去找你們?昔年彼此的命途都是未知數變量,沒法留下準訊。
從此隻有偶爾的感懷記憶,彼此便再次成為陌路人,啊,好不令人深沉深情!
那二姐、三姐、四姐、星子山頂上三叔的後代子孫如同人間蒸發無了往來;水河溝也有幾家古氏家門,隻是他古華父輩有過來往,之後便漸疏遠。
人生在世,遠親不如近鄰,經年累月勞碌于各自的生存,漸漸麻木不仁。
或如我古華一樣,心有餘力不足,自顧不暇,走不脫身。
人生喲,唯有覺悟大道出苦海,才是根本。
早六點古華起床修改罷文章,便柱手杖出門外走走,沿整棟住宅樓前走道兩頭來回走走。
為安全見,走道外沿己被新樓房建修擋了一道綠色鐵皮折皺欄栅,于是舊住宅宿舍變得陰暗起來,如同地獄。
因有了鐵皮折皺欄栅,古華拄杖着地聲發出了共鳴,聲音有點兒雄壯,又聽得出有點兒沉重,穩不住身形,不過與腳步配合還較有節奏,說明這人的殘疾程度還不算十分壞。
如果腳步聲與手杖聲雜亂,說明這人行走己萬分勉強了。
新樓房的建修,也給圈内的人們提供了新話題。
古華回到屋,對正在看電視法制頻道的侄女說:“今天還不錯,感到走路輕松一點,胃也不見隐痛了,要是長期保持住該多好!”侄女已進入了電視情節,充而無聞。
古華失望地心道,差勁!他一則是希望侄女桂芝分享,二則是想侄女知道他的病情,平日不哼哼并非表示他沒有痛感,而是成熟人有忍奈性,不嬌氣。
古華原說臨退休前默默無聞安份守己,委曲求全,安全登陸彼岸,本就吃閑飯受照顧的人,可仍忍不住廣發政論文、教師樓電腦無網想出頭為大家争取檢修。
但這就會産生不舒服的碰撞,你個拿照顧工資吃閑飯的叱呼什麼?不少人本就嫉妒,隻是不敢當面吐露,隻有成熟的老師理解應該照顧古華。
學校不出面檢修,若電腦從此無網,退回到無電腦時代,那日子怎麼過啊?若要委曲求全,怎麼熬得到至少明年三月?他古華倒是個電腦大戶,别的老師平時不過玩玩下棋、遊戲、QQ,他古華則全憑電腦與外界聯系,傳小說、尋出版。
古華也想到自已私人出工資請人檢修、私人另從院牆外拉電腦網線,但外來技工打不開管理箱、院牆外老鄉無電腦網線可接。
想想還是給馬文柱打電話,說給三百元工錢,我私人請你。
馬文柱乃小學教師,是中學電腦特管員,其父是中學剛退體教師。
馬文柱笑着回答:“那我下午來給你看看嘛,哪個要你錢!”真的,他不缺錢用。
但馬文柱下午沒去中學。
晚些時候,隔壁馬老師在外問古華:“有網了沒?”
“沒!”
“媽的,搞啥活路嘛沒人管!”馬老師氣道,“正在網上買東西,壞了!”
沒網,古華隻好近八點早早地睡下,卻因不習慣睡不着,十一點多又爬起來爬段格子,而桂芝才剛離開電視準備睡覺。
古華再睡,翌日早去左數第三間看校長在不?叫校長出面電令特管員來檢查網線。
校長不在,自上次反映校本教材問題似就難碰面了。
碰面機會多是上廁所路過或打開水。
古華回屋出後門,隔壁馬老師趕緊報告消息:“我找陳志濤了,說交換器什麼的燒壞了,馬文柱在網購了。
”
古華說:“昨晚電腦突然通了一下,感覺馬文柱來檢查過。
”
隻要有人過問,古華也就安心了許多,通網早遲也就不在乎。
想想自己一生大小事皆不正常,同樣一件事得比尋常多化幾倍代價。
例如給某小說網站寄合同,托保姆去辦理不用心,圓通快遞老闆代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