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說:“不受氣的事對你沒有,象你這樣,天下沒你的生存之地!要麼回來安心在我身邊,變好了再找個婆家,要麼去北京!”這個極端好逸惡勞的依梅大有走投無路的感覺,差點兒連爸爸這個退路也無情地堵死。
其實,依梅那品性那習慣,古華怕她回來,也斷定依梅不會回來,也不會去北京。
果然,古華下午再打電話,依梅說又找到了工作,服裝店。
古華說:“看你又能呆幾天。
”
古華擔心依梅無起碼的自制力,自己沒本事又受不了半點兒呵斥,好逸惡勞,将重操賤業,堕落容易上進難,上進得吃苦忍耐,她任性而為,戰勝不了自己,過不了忍奈關。
當今中國重新複辟私有化資本主義,工人己失去社會主義當家作主人地位,當下賤人還有你輕松的?自己沒本事還能不受氣?就是有本事也是磨砺出來的。
古華由依梅聯想到當今中國學樣西方資本主義,把無謂的演藝明星崇拜為救世主似的,而真正該崇拜的偉人卻被污蔑。
這是個黑白颠倒的魔鬼時代,這已是系列極端愚昧加反動加邪惡的社會。
劉剛給幺舅古華打電話,說古财得急病,頭痛與吃不下食物。
古華說那你來把我醫保卡拿去用,裡面有四千多元,要是曆年不被依梅糟蹋,可能積下兩萬多無了。
我隻能盡這點心,别無它能。
劉剛答應着,說鎮、縣醫院無法,要送往漢中醫院。
他與桂芝兩人送才行。
古财是劉剛的嶽父又是親二舅,是古華的二哥。
古财是唢呐吹鼓手,小時候八歲多的小古華耳濡目染自學會了吹唢呐,并記下了十幾首唢呐曲,人曰神童,渾名“背起吹”,即為人接親途中還得要成年人背在背上行路,吹的時候再放下來。
小古華常與二哥古财搭擋出門接親送喪。
七天後,古華再電問劉剛。
劉剛說漢中中心醫院查出是腔梗與腦萎縮,不敢開刀。
古華心道,也開不起,動則幾十萬元手術費,豈是尋常百姓拿得起的?這私有化社會百姓醫保差遠了去了,況且二哥已勉強活到了七十多歲?之所以說勉強,是古财從小就有“尾脊骨”痛的毛病。
帶上勉慰為其難的藥回鄉,古财隻有等死了。
古家五個弟兄,如果古财逝世,就隻剩下古華之一對雙胞胎了。
劉剛打電話說古财想看古華一眼,古華眼圈濕了,喉嚨硬了。
事實證明古華起用本地保姆決擇得正确,如果留用侄女桂芝,則古财出事,桂芝還得回去,古華還得重新找保姆。
說不走古華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因此感慨生命,無論此生的父母兄弟夫妻,死後靈魂孤孤,各奔東西,或許就天地陌路,既便因果再相逢,亦不知前生的關系,對面不相認。
生命的轉世喲,無情的宇宙事物法則誰也逃不過,當你進入母腹,命運便不由自主,将自已再次交給了未知領域的風險,如同把你推進了核磁共振的機器裡或上了手術台,那一刻命運操縱在醫生手裡,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無情的隔世之迷阻塞了前世的記憶通道,一切又得從頭呀呀學語,變得無知愚昧,縱然能夠複蘇曾經獲得的難得的智慧,恐怕又得待到頭發花白,一切再次充滿了不确定性。
真不想再次涉險轉世人間,但為了渡化人間之弘願,勇敢些吧,相信自己!
如此高遠之境,直覺世俗之論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