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井下上班吧?不曾想一撥即通。
永山呼了聲“幺爸,還好吧?”
古華答:“我門前的新樓房已峻工,我住的這小樓房署假要拆,我不可能讓鏟車鏟到我屁股上還無去處,想去你家吧,你一樓還沒裝修得适合我住,日久小永也負不起我的責任。
”其實不僅擔心小永,也擔心永山。
雖然永山那次去北京護理表現不錯,但曾因他不便的小過失發怒色而印象深刻,他由此預感到長久會發生什麼。
“還有我嘛,就是缺錢裝修。
要兩萬多元。
”
“那我到可以出錢,你馬上回來我這取錢。
”
“那我保證二十天内把你接回家!”永山内心好歡喜。
“好的,你若為我開始動工,我就沒法翻悔了。
”
有了着落,古華的一顆心石頭落地。
啊,少年離鄉老年歸,鄉音未改眼袋垂,兒童相見不相識,身殘人退志未退。
然而一夜睡醒,終覺損失兩萬多元傷了出版書備用經費,至多隻能出一部了,而諸種顧慮又襲上心頭。
回鄉下諸種不便不宜,太掉價了,雖然侄子移民搬遷下山在街上。
忽地思路打開,幹嗎吊死在縣老年公寓這一棵樹上?漢中市城應該有不止一家老年公寓吧?若去得漢中市,人往高處走,方便多多,況能解決死後火化的方便,以勉鄉下墳葬的麻煩,又哭喪又燒紙錢,而這是他古華所不允許的無知鄉俗。
不過,他覺得沒人會哭他。
打開百度果然不少,多是民辦的老年公寓,官辦老年公寓僅一家人滿為患,從網上就可辯别出正規與大氣否,選定三家,其中東方老年公寓電話不通,一家感覺不正規,但舍不得其風景照,十分向往。
古華再給還未歸鄉的侄子永山打電話,說還是先去漢中城看看。
永山回短信說尊重幺爸的選擇,若回家鄉,全家歡迎你。
古華給唐熊打電話,要求送他去漢中。
唐熊答應後日到。
古華再給熊熊打電話,原來熊熊還滞留在家鄉未遠行,便叫熊熊與唐熊一塊兒來送他去漢中。
啊,終于又解脫了歸宿侄子家之困,古華頓時一陣輕松。
一夜睡過醒來,多少年的安靜習慣使他厭倦奔波,不安陌生,忽地覺得還是回侄子家駕輕就熟,每天可以沿河邊公路遛電動輪椅。
忽然,古華自言自語罵自己,它媽地出爾反爾,我怎麼如此不單純?自己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厚着臉皮給劉熊熊、唐熊退信悔諾,再電話試探永山。
熊熊不悅,永山高興,說已歸鄉在途。
翌日下午,永山到,古華堅定下來,決定回故鄉,商讨裝修具體事宜,備翌日去取兩萬元錢。
半夜,古華又反悔了。
終覺回鄉之舉是一種枷鎖。
難以權衡,世上事兩難全。
天亮時,古華再給熊熊打電話,說我難以取舍。
熊熊發短信說,條件為主要,漢中畢竟好些,家裡的人事你适應得了嗎?
古華沒料到熊熊還有這等思想水平。
這話提醒了他。
這本來是他早先的顧慮,難融庸俗氛圍。
便堅定傾向于去漢中,要唐雄他們來。
其妻劉麗問:“幺外爺想好了沒?不會再變了吧?我們尊重你的選擇。
”古華說:“隻要你們車到,我就沒臉再反悔。
”
再次将侄子提起的好心情又摔下。
不過侄子敢發一聲埋怨嗎?那一聲就會立即給幺爸堅定了取舍的砝碼。
永山更願同車送行,但熊熊電話說,姐姐也要來,那就意味着帶上了小孩共三人行,小車去漢中隻能載四人,明顯隻有淘汰永山了。
如果侄子永山成行,那肯定是頭一個當之無愧的繼承性監護簽名人。
是有意擠掉永山或是随機事件?已不重要。
古華自給永山五百元運費,将家具運回他家去,該送人的零件送人。
早九點唐熊三人行到了!相互禮見後,古華對劉麗笑說道:“你說話的語氣怎麼變老成了?應該保持早先的天真性多好嘛!”劉麗便放得純摯一些笑說道:“已經二十五歲了嘛,不小了!”古華說:“你這娃娃長相洋氣,不像鄉下小孩子。
”
早已有準備,保姆忙着飯菜。
飯後永山知難而退返鄉,而非遠見勇行。
唐熊對古華說:“小舅的媳婦野得我們親戚都看不過眼,想揍她,你去他家還要餓成多少飯咧!”
後孫們陪着古華上街再取了萬元錢,原計劃今日準備明日從容出行,太陽烤人,唐熊奈不住,催今日即行,隻好倉促打點行裝,隻帶衣物及小用品,訂午四點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