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成關注北方那片大草原是有原因的,因為一場即将要改變亞洲政治地理版圖,長期影響世界格局的空前大戰,很快就要在那片土地上爆發了。
後世位于中國北部邊疆的内蒙古自治區,東西狹長,幅員廣大,面積118.3萬平方公裡。
其境内有高原、平川、沙漠、丘陵和山脈;大興安嶺、陰山和賀蘭山從東至西橫亘内蒙古中部,将全區自然地貌分成南北兩大片,北片為莽莽的高原,南片為丘陵平川;衆多的河流、湖泊分布在山脈、高原、平川之上,使這裡草場廣闊,宜牧宜農,被譽為多姿多彩的内蒙古草原。
如果從更廣闊的地理範圍看曆史,這裡屬歐亞北方大草原東段南部,既是這極其廣大的草原牧業曆史文化區的重要組成部分,又與再南的華北大平原和秦晉山間平原農業曆史文化區緊密相連,史稱漠南,毗鄰漠北,地理位置極其重要,是整個大漠草原曆史文化演進的重要地區。
因此,自新石器時代中國北方草原遊牧文明孕育、到夏商時期遊牧文明形成、至清代晚期遊牧文明衰落的數千年中,這裡一直是遊牧文明的主人——素有“馬背天驕”之稱的中國古代北方民族活動的重要地區。
他們在漫長的曆史發展中,形成了東胡、匈奴、突厥三大系統,這三大系統的主要民族,如東胡、匈奴、鮮卑、突厥、契丹、蒙古等,自春秋戰國至元明清時期,次第承接,相繼成為中國古代北方草原的統治民族,對中國曆史甚至世界曆史都産生了重大影響。
他們組成部分,對中華文明的興繁演進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
中國古代北方草原遊牧文明,自孕育到形成到發展的數千年中,一直具有着遊動性和爆發性的特質,這是有别于農耕文明的相對穩定、固定一地的特殊風範。
所以北方草原民族才會被稱為“遊牧”民族,北方草原王朝才會被稱為“行國”王朝。
這個特質使遊牧文明蘊含了與生俱來的一種沖擊力,這種沖擊力表現在遊牧文明的各個方面。
遊牧文明沖擊力表現形式之一是軍事戰争上的沖擊力。
遊牧文明是遊動的馬背文明,遊牧民族是遊動的馬背民族。
馬背民族和遊牧生産及騎射狩獵相結合,産生天然的戰士。
在冷兵器時代,舉族都是騎士兵團,其戰鬥力和沖擊力必然極為強大。
所以,自東胡族開始,北方草原民族如歸屬中央政權,則是屏護邊疆的重要武力,如封建割據,則是中央王朝的強勁對手。
如戰國時東胡強于燕趙兩國,秦漢時匈奴兵逼秦漢邊塞,北朝時鮮卑入主中原,隋唐遼宋時突厥和契丹長期對唐宋保持軍事優勢,蒙元時蒙古鐵騎則橫掃歐亞建立大元王朝等等,這延續數千年的軍事優勢,表現出遊牧文明在冷兵器時代無與倫比的沖擊力。
中原農耕王朝,隻有在國力強盛并學習北方民族的騎射技術或研究出如何控制騎兵沖擊力的情況下,才會掌握戰争的主動權。
因此,才有趙武靈王的胡服騎射、漢武帝和唐太宗的養良馬練騎射的北伐、南宋時控制北方騎兵的城防和水網作戰方式等等。
遊牧文明沖擊力表現形式之二是推動民族融合和推進社會發展上的沖擊力。
自商周以來,北方遊牧民族不斷南下,為中華民族的形成和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
中國曆史上的幾次民族大融合和國家大統一,都是以北方民族作為動力源形成的。
如春秋戰國時的戎、狄族南下,促成了秦漢多民族的融合統一;南北朝時的烏桓、鮮卑、氐等族南下,促成隋唐多民族的融合統一;遼宋金西夏時契丹、黨項、女真及漢族政權的分立,促成大元王朝多民族融合與統一等等。
特别是在中原王朝處于沒落衰敗階段時,北方遊牧民族的沖擊,給它注入了新鮮血液,推進了封建社會的發展。
這在南北朝時表現最為突出,魏晉世家大族的腐朽,嚴重桎梏了封建社會的發展,北方民族給它以摧毀性打擊,才使社會出現新的活力,推出了大唐盛世。
後來的契丹族和蒙古族都給中原社會注入了新鮮活力,尤其是蒙古族建立的大元王朝,疆域廣大,民族衆多,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體現了中華民族文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