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回答說。
她向款步而來的女服務生點了一杯毛尖茶。
有一陣子倆人互相凝視着,都沒吭聲。
“你明年就要畢業了,有什麼打算?”謝立業打破沉默問道。
“能進京劇團最好!”她右手整了整衣衫。
女服務生端着盤子送來一杯毛尖茶,放在桌上。
他點了點頭,倆人之間又陷于沉默。
如何開口向她解釋呢?她家境那麼困難,離開我後她怎麼辦?多給她點經濟上的補償吧,他下意識地捏了捏身邊的提包。
“你電話裡說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她覺得氣氛不大對頭,有些壓抑。
他低下頭,長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小楊,我們之間的關系可能維持不了啦。
”此事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一個好的理由來,無可奈何地就這樣直挺挺開口說了。
她就像突然挨了電擊一般,一下子愣住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伏在桌上哭了,肩膀聳動得很厲害,他看着她,變得手足無措起來,沒有出現想象中的憤怒宣洩和咒罵,對此他感到更無力應對,口中嗫嚅着什麼話也沒說出來,他慚愧地低下了頭。
良久,她擡起頭來,兩手抹了抹眼淚,也不看他,哽咽着說道:“好吧,那我走了。
”說完拿起桌上的手提包,就欲離開。
“等等!小楊。
”他有些手忙腳亂地打開自己的提包,從裡面拿出一疊報紙包着的東西,遞給她,“這是五萬塊錢,你拿着用吧!”
她愣了一下,然後推開他的手道:“我不要!”轉頭快速走向門口,腳步有些踉跄。
謝立業很想追上去,把錢硬塞給楊惠芳,卻不知怎的雙腳卻無力向前邁動。
……
省衛視台一行讓姚麗珍充分體會到了張宏道對她的倚重,這讓她欣喜不已。
她暫時抛開了心中的一腔幽怨,全身心投入到籌建文化公司這顯而易見她對之很感興趣的事情上來。
其實她也知道,她與張宏道之間并沒有多大的可能性,她見過江雅婷,一開始就為她的學識和風采所懾。
她隻是太崇拜張宏道了,經常跟着他出雙入對去應酬,不時聽到有人對她與張宏道之間的關系的猜測和調侃,也不知從何時起她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
對張宏道這段時間有意與她保持距離的态度,她雖然很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她企圖通過努力工作來暫時忘掉這些煩惱。
因為工作的需要,她每天都要與蘇紫雲通電話,兩人倒相處得挺好。
情感上的苦惱和工作上的愉快讓她處在一種矛盾又奇妙的狀态中,她變得越發沉靜莊重,而手下的人也很快習慣于服從這位上司了。
張宏道雖然想在工作關系上與姚麗珍保持一段距離,但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也不得不讓她配合自己去打交道。
周四下午,他叫上了财務總監廖江和姚麗珍一起去市建設局辦些事。
一路上交通擁擠,他們乘坐的奔馳車像蝸牛似地慢吞吞前行。
習慣了這座城市交通擁堵的幾人均表現得心平氣靜,幹脆聊起天來。
“張總呀,再在公司裡幹一、兩年,我就打算退休了。
”廖江歎了口氣說道。
廖江原是國營某道橋公司的總會計師,精通業務,原則性很強,是張宏道花了大力氣高薪聘請來的。
他聞之一愣,忙道:“廖老身體還很不錯啊!完全可以多幹幾年,幫我培養一個接班人出來嘛。
”
其實廖江也不過是說說而已,類似的話說過好幾次了,無非是擺擺譜,張宏道深知這一點,常與之逗樂。
廖江舒适地閉上了雙眼,誇張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老氣橫秋地說了一句:“看看吧!”
張宏道和姚麗珍都笑了,姚麗珍趕緊奉承道:“廖總,公司沒你可不行的,你就别吓張總了!”
廖江一臉惬意地擺了擺手,然後擡眼看着姚麗珍問道:“小姚啊,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呀?”
姚麗珍身體一僵,眼睛瞟了一眼坐在前面副駕駛位置上的張宏道,嘟哝了一句:“還早着呢!”滿臉意興蕭索,不再吭聲。
廖江看了看她與張宏道,神情若有所思,也沉默了下來。
他們差不多下午三點半才到市建設局。
張宏道交代廖江和姚麗珍倆人先去财經處協商撥付工程款之事,自己則獨自去找劉漢文局長。
他到了劉漢文的辦公室門口,見房門敞開着,就徑直走了進去。
劉漢文正坐在辦公桌前打電話,見張宏道進來,點了點頭,手一指示意他去沙發上坐,接着繼續打他的電話。
過了一刻鐘,他才挂了電話,然後走到門口把門關上,來到張宏道面前,神情凝重地告訴他:“省裡有領導打招呼下來了,希望二環路工程能照顧省公路局的通程道路公司一個标段,事情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