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午,張宏道剛到公司上班不久,姚麗珍就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向他彙報文化公司的籌建情況。
張宏道注意到今天她打扮得特别漂亮,嘴上還塗了一層鮮豔的口紅,看得他腦袋一時有些暈眩。
姚麗珍的表情倒一本正經,甚至還有些矜持,彙報時口氣不卑不亢。
張宏道與她商談了一些具體的問題,期間她一直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不苟言笑,與平素大不一樣,讓張宏道不免有些詫異。
待姚麗珍離開後,張宏道想了想,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内心竟隐隐有些許失落。
當他接下來正打算叫副總王前進來他辦公室商量甯福路的施工情況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是他在D市建築設計院工作的弟弟張宏義打來的。
張宏義在電話裡說,父親因心髒病發作住進了D市中心醫院,叫他盡快回來一趟。
張宏道召集了公司幾位主要負責人開了一個會交代了一番後,就立即動身自己開車趕往D市。
天空陰沉沉的,汽車上了高速公路後下起了小雨,他緊抿着嘴唇,眉頭微皺,心情頗為沉重。
自從他下海搞自己的公司後,他回D市探望父母的次數就明顯少了,雖然父母親很為他如今所取得的事業上的成功感到自豪與驕傲,但他們對現在不能常常見到兒子媳婦尤其是孫子頗不開心,母親也不時在電話裡發幾句牢騷。
平素他忙于工作,這些事想得不多,現在父親生病住院,心急之下也讓他深感内疚。
其實,除了父母親,就是居住在同一城市的嶽父母家他去探望的次數也減少了,在這一點上妻子江雅婷對他是有些不滿的。
雨越下越大,前面的道路灰蒙蒙的,張宏道長歎了一口氣,突然間他有了一種想哭的沖動。
在D市中心醫院三樓的内科病房裡,張宏道見到了躺在病床上蒼老并且面色蒼白的父親,陪護在旁的母親和弟弟也是滿臉疲倦之色。
他的到來讓父母親表現出來一陣欣喜,張宏道坐在父親的病床前仔細詢問了一會父親的病情。
父親看上去情況還好,他稍稍放了些心。
接着他又在弟弟張宏義的陪同下去醫生辦公室找了經治醫生詢問,得知父親目前的病情比較穩定後,他長籲了口氣。
回到病房後,張宏道提出要請兩位陪護來輪流照顧父親,并表示在經濟上都由他一力承擔,現在張宏道經濟實力較強,大家也就默認了。
母親向他打聽了一些江雅婷和文會的情況後,長歎了一聲,說道:“我們兩個老的都沒多少時間可活了,隻想能經常見到你們和文會。
”邊說邊流下了眼淚。
張宏道看到父親擡眼望了望他,雖沒有吭聲,不過他也明白父親的心思。
張宏道沉思了一下,然後對張宏義說:“最近我在運作一個大項目,如果成功了,以後就會有很多的空閑時間,就能經常回來看看了。
”
衆人聽了都很感興趣,張宏義詢問了一些具體情況後,兩手一拍,興奮地嚷道:“搞個文化公司來制作電視節目和拍電影,真是太有意思了!”父親也陡然來了精神,不時插幾句話,病情也仿佛好了許多。
因為第二天他還有很多事要辦,張宏道就沒在D市過夜,而是連夜趕回了C市。
一路上他想了許多,他現在越來越覺得這次必須要拿下二環路工程的施工項目,為自己公司的順利轉型創造一個良好的條件。
回到家裡那天晚上,已上了床的張宏道翻來覆去都睡不着。
江雅婷見狀,不由疑惑地問道:“你心裡有啥事?怎麼還不睡?”
張宏道忙道:“沒什麼事,待會就睡着了。
”
江雅婷轉過身來對着他說:“别瞞我,我知道你心裡有事,說說看,有啥了不起的?”
張宏道轉頭看了妻子一眼,歎了一口氣說:“省發改委的曹主任雖然能量很大,但恐怕請動他為二環路工程給市裡打招呼是相當困難的。
我雖說與他關系不錯,不過他也是位原則性較強的領導,不容易做工作啊!”
“憑實力和信譽,這個工程你本來就有資格接下一段的,請曹主任出面打個招呼也不是很過分吧?”江雅婷說道,并抽出右手來揉着丈夫的肩膀。
“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