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松,松了又緊起,半晌突然問劉二抓阄為何行不通呢?劉二解釋:動員搬遷時,大部分村民同意搬遷,一少部分村民不同意搬遷,後來做工作才同意的。
若采用抓阄的方式分配,先前不同意搬遷的一少部分村民抓到新村村頭或村尾,他們都會有意見,說是我們從中做了手腳,很難信服群衆。
紅頭子緊接着又發話:山村老房子以前修建時的位置是怎麼擺布的我們照辦不就行了!劉二說不記得了,好像按建房先後擺布的,選好建房新址,誰家準備好建房材料誰家先建的。
話音剛落,劉二倏忽站起來說有主意了。
紅頭子驚奇的追問啥好主意,劉二隻是噗嗤嗤的笑,不作回答,紅頭子隻好跟着莫名其妙的傻笑,顯得僵硬又冰冷。
劉二看着紅頭子僵硬的發笑才禁住笑聲,壓低聲音說:一定保密,暫不可洩露。
我思謀着,就按山村目前房子的方向位置分房,現在是啥方向位置,在新區金山村就住啥方向方位的房子,無須抓阄或輪人口分房,這般分配方式,沒人會有意見的。
話罷,紅頭子緊縮的眉頭放松了下來,臉上蕩出波波喜悅。
八月十八日前,劉二始終未透露過任何有關新房分配的消息,紅頭子自同劉二見面商議後,就把新房分配的方式咽到肚裡了,隻字未曾提過,即使自己的媳婦,也是保守秘密,封鎖消息,未吐出過一個字。
全村的村民一邊帶着疑慮整頓搬家的家當,一邊焦急的等待劉二宣布新房分配的好消息,直止八月十七日晚,村民未曾盼來關于金山新區新房分配的任何消息。
八月十八日一大早,劉二召集全村村民到自家門外的街道集合,把村民遷到金山新區金山新村的相關搬遷事宜做了安排強調,并用顫抖的聲音就新村新房的分配方式做了宣布。
果然大家聽了新房的分配方式後無人提出任何異議或意見,一緻贊同。
見無人針對新房分配方式提出異議,劉二懸起的心才落下,加快的心速慢慢恢複常态,長舒一口氣,緊張的身體迅疾放松了,臉上頓時露出了喜悅。
在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家家滿載家當的手扶拖拉機浩浩蕩蕩的向金山新區金山新村出發,即将離開養育自己的老家,村民個個神情凝重,有的早已哭開了,有的強忍着難過默默地留下依戀的淚水,兩眼死死盯着那山那房那山路,不肯眨一下眼,仿佛眨一下眼山區的老房子就會消失,就會失去與自己告别的機會。
随着拖拉機的向前行進,山和房子越來越遠,越來越朦胧,最後消失在一個黑點上,村民們依舊向山區和房子的方向瞅着,戀戀的不回頭,戀戀的不肯罷休。
一路上,除去拖拉機哒哒哒的聲響,沒有一個說話的。
一個人對于家的情懷,割舍是那般的痛苦,那般的揪心,那般的依戀......
去金山新區的路開闊平坦,走得卻很艱辛,像走了一年的路,很是難熬。
到金山區金山新村,興攤鄉和白崖鄉的領導幹部已經在那裡等候,十點十八分,候在哪裡的鄉政府幹部燃放了響亮的鞭炮,翠翠的聲響和濃濃的炸藥味飄進街道院落,飄在新村的上空,經久不息,久久不散。
兩個鄉的領導幹部十多人,在村口為白崖鄉菊花台村村民遷居興攤鄉金山區金山村舉行了隆重簡短的搬遷歡迎儀式,并為二十四戶村民家家送上了一套嶄新的廚具,還在樓門貼上火紅的對聯。
村民自覺按照自己房屋在山區老家的方向和位置相應的搬進新居,忙裡忙外的布置家務。
街道、院落裡又傳來婦女們叽叽喳喳的說笑聲。
搬了新家,家家是要吃安鍋飯的。
劉二把兩鄉來慶賀的領導幹部全部請到家裡吃安鍋飯,便叫來紅頭子的媳婦和鄰家的媳婦來幫忙,把早已準備好的大肉、蔬菜、調料、長面進行加工後,在先前準備好的液化氣竈上烹調起來,喂雞的功夫,一大鍋香噴噴的臊子面湯熬制而成,一碗碗噴香勁道的臊子面端上桌面,屋子、院子裡一陣唏哩呼噜的吃飯聲,慢慢的也飄出了濃濃的酒香,整個村子瞬間喧嚣熱鬧起來。
劉二、紅頭子送走鄉政府領導幹部,又挨家逐戶看了一遍,大家都已安頓停當,手腳麻利的人家已吃過晚飯,磨蹭的人家正在準備晚飯,全村呈現出家家一片歡樂,戶戶一片喜悅的良好氛圍。
劉二累了一天倒頭就睡着了,紅頭子有挪窩睡不着覺的習慣,躺在柔軟的嶄新的床闆上,睜着雙眼,沒有一點睡意,腦海裡朦朦胧胧現出狼的身影,耳邊隐隐傳來的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