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用隆重的禮節将劉備迎接到自己的地盤上來,當然不是請劉備來做客,而是想讓劉備來給他當打手。
漢中的張魯,原是他父親的部下,他父親死後本應繼續當他的部下,但是張魯根本就不買他的賬了。
劉璋給大家留下的印象是懦弱無用,是很多人眼中的軟柿子,都想來捏一把。
其實這個角色并不是他樂意扮演的,沒有一個人高興戴“軟弱可欺”這頂帽子,所以劉璋最想做的就是摘帽。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如果連張魯都号令不動,他的益州牧這個位子還怎麼能坐得穩呢!有樣學樣,他的其他部下之中就難保不會出現第二個或者更多的張魯,還會有誰再将他當回事呢!其實劉璋給人留下懦弱的印象,除了劉璋父子治蜀沒有做到寬猛相濟,張魯獨立出去,甚至威脅到益州的安全恐怕也是讓他始終樹立不起來威信的關鍵因素。
因此劉璋很想樹立自己權威,他對張魯的反叛行為采取斷然的措施,毫不手軟的殺了張魯的母弟及家室數十口。
同時又遣大将龐羲等人讨伐張魯,卻被張魯連連擊退。
劉璋不僅沒有達到樹立起權威的目的,反而讓他形象再次大跌,軟弱可欺的這頂帽子怎麼也摘不掉了。
為此各派勢力更加覺得有機可乘,他坐擁這樣一塊肥沃的地盤,有些高處不勝寒之感,惶惶不可終日。
軟弱可欺這頂帽子簡直成了緊箍咒,罩在劉璋的頭上。
他的敵人和他的一些部下總想念念造反經,令他頭痛不已。
張松法正之流固然在私下裡大發牢騷,抱怨自己沒有遇到明主,琢磨着如何賣主求榮。
而那些拿槍的将領,如龐羲、李異等人也心懷異志,蠢蠢欲動。
劉璋為了突圍,聽信了張松的建議,請來了他的一家子荊州的劉備幫他打張魯,打敗張魯的意義對于劉璋來說太重大了,不僅可以出口窩囊氣,更主要的是從此為他樹立起了自己的權威,盡管是劉備在背後撐腰。
退一步講,對自己也是有百利無一害,至少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了,尤其是他的安全有了保障。
但是劉璋哪裡知道,劉備不是輕易給人當槍使的,天下枭雄豈是白叫的,所以劉備不是劉璋所能差遣得動的。
其實劉備壓根就沒打算替劉璋打張魯,軍隊到葭萌就停了下來,做起了長期駐軍的打算,絕口不提去打張魯了。
劉備領着劉璋的軍饷,用着劉璋提供的軍需物資,吃劉璋的喝劉璋的,就是不去為劉璋打仗。
劉備不僅不給劉璋出力,還在劉璋的地盤上廣樹他個人的恩德,以收買人心,積極拉攏各方勢力,以擴大他個人的影響力。
劉璋自食惡果,有口難言,隻能暗暗叫苦。
種種迹象表明,劉璋上當了,劉備不可靠,不僅不是救星,還是一顆定時炸彈,對益州構成的威脅是直接且巨大的。
自此劉璋應該是開始猜忌劉備了,二劉已經産生了很深的矛盾,但是還沒有完全公開。
劉備在劉璋的地盤招攬當地人才,拉攏各方勢力,明裡暗裡,四處活動,其對益州的野心,昭然若揭。
以劉璋懦弱的性格,應該是感到很不安,但是并未見劉璋積極的應對。
等到第二年,孫劉之間爆發了第二次濡須口之戰,因為孫劉聯盟此時還沒有破裂,所以孫權向劉備請求救援。
劉備跟劉璋說,孫權跟我唇齒相依,加上現在關羽與樂進在親泥關對峙,凡事要分清輕重緩急,我必須抓大放小,如果荊州戰場和合肥戰場皆失利,荊州固然不保,益州也會成為曹操的下一個口中食。
至于張魯,不過就是想守住自己一畝三分地的土财主,不足為慮。
所以我必須回援荊州!
劉備多半是感覺到奪取益州的時機已經成熟了,想試探劉璋的反應,甚至想借機挑起事端,找借口進攻成都也不是沒有可能。
荊州有諸葛亮坐守,關羽張飛趙雲都是非常得力的将領,諒曹操的手下也拿不下荊州。
有諸葛亮關羽等人在荊州,足可應對曹操的威脅,所以劉備不一定非要親自回去救援。
劉備對益州的野心是很明顯的了,劉備要離開益州回荊州,劉璋是求之不得的,他應該松口氣趁機将劉備送出門。
果然,劉璋對劉備要離開益州反應很冷淡,既沒有挽留更不去送行,而劉備向劉璋借一萬兵和一批軍用物資,劉璋不過應付差事,撥給劉備四千老弱殘兵,物資也是少得可憐。
這當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供你吃供你喝,為的是要你來幫忙,結果你不但什麼也沒有給我幫的上,還在我地盤上發展你的勢力,你想幹什麼?劉璋心裡對劉備肯定是很不高興的,撥給劉備的幾千老弱殘兵和少許的物資也是因為沒有撕破臉的緣故。
劉備大概也知道劉璋不會給他足數的兵員和糧草,估計劉備是想在這件事上找到攻擊劉璋的借口。
所以劉備對他的部下說,我大老遠跑來幫劉璋,為他的事忙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劉璋倉庫充實,卻吝啬一點糧草,還想讓别人給他出力,豈不是癡心妄想!劉備對益州觊觎已久,現在離目标越來越近,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欲望,怎麼可能半途而廢!但是已經成為劉備卧底的張松不明就裡,還以為劉備真有回荊州的意思。
劉備如果離開蜀地,盡管他改換門庭應該不成問題了,因為他已經是劉備的人了,但是讓他錯過了立大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