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了。
再一個就是臨沂。
臨沂要震也不出仨月!”
我一聽腦袋都大了:“真的?”
我姐說:“你還不信,明天去聽一聽,什麼都知道了!”
那麼,這個會我是一定要去了。
第二天一早,池長耐果然推着自行車到了我家門口。
他把車鈴铛摁得“當當”作響,嘴裡叫着:“喜子,走吧?”
我姐笑吟吟地走到門口:“來啦來啦!”那樣子好像是她要去開會。
她回過身來又催我:“還不快一點兒,還得書記等你!”
我面無表情,走出自己的屋子,走向了門外。
我爹我娘跟在我的後頭,一疊聲地向池長耐打招呼:“他表叔,俺家喜子就靠你拉巴啦!”
我煩他們說這些,就對池長耐說:“你騎車先走吧,我自己步行。
”
池長耐說:“哪能叫你步行?來,我帶着你!”說罷,他騙腿上車,一邊慢慢走,一邊回頭等我上車。
我不願上,可我姐推我一把,小聲說:“你真不識擡舉呀?”
我隻好急跑幾步,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
車子出了村子,池長耐回頭看看我,說:“喜子,這個地震測報員,多少人争着幹,可我都不答應,偏偏給了你,你還跟我豬臉狗臉的。
”
我明白,是我剛才不冷不熱的态度把他惹惱了。
想想五年之後的前途,我隻好向他撒謊:“對不起,我一大早就害肚子疼,這會兒還難受。
”
池長耐說:“肚子疼,颠颠就好了。
”
我們池家莊子通往公社的路很不平整,坐在車後座上直颠得屁股生疼。
走了一會兒,池長耐回頭問:“好了嗎?”
我隻好答:“好了。
”
公社機關安在民豐村,所以我所在的公社也就叫民豐公社。
名字雖好,卻徒有虛名,我們公社在全縣是最偏僻最落後的。
就這麼一個公社駐地,竟然隻有一條大街,而且東頭走個人,西頭就能看得
清眉眼。
這裡的落後與不發達最體現在五天一次的集市上,你就别問趕集的有多少人,反正人人都這麼形容:憋足一口氣,能把所有的人連數上三遍。
公社大院是這裡最顯氣派的地方。
裡面有好幾排瓦屋,還有一個可以坐一千多人的大禮堂,我曾到裡面看過兩次電影三次文藝演出。
最關鍵是,這裡是全公社的首腦機關,四十多個村子好幾萬人都
靠這個大院指揮呢。
毛主席有詩詞說:“糞土當年萬戶侯”,可見過去萬戶侯就是很大的官兒,然而今天的公社書記就管着一萬多戶,就是萬戶侯。
今天我和池長耐一塊兒走進這個大院的時候,裡面已經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平房之間的每一塊空地上,都在大興土木,忙亂着許多泥瓦匠模樣的人。
仔細看看,原來他們是在搭一間間棚子,主
要的方式是用一些細木棒搭出架子,用磚頭或土坯壘出矮矮的一圏,再用油氈紙圍起四周,最後用荻箔和草将屋頂苫起。
最豪華的一個已經建成,它周圍用紅磚壘成一米來高的矮牆,上面一個大房頂,
苫草之上還蓋了一層非常結實的塑料紙,門口挂了黨委辦公室的牌子。
我正看着,池長耐已經和站在防震棚門口的一個幹部開起了玩笑:“馬秘書,憑着大瓦屋不住,就住這草棚子?”
馬秘書說:“這地說震就震,誰想學唐山那些冤鬼?”
這話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我看看池長耐,他臉上也沒有笑容。
我們看見院子前半部分的空地上已經坐了一些人,知道會議也不敢在大禮堂裡開了,便走到了那裡。
到一堆人跟前坐下,池長耐便問一個胖子:“老孟,還真是要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