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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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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九七七年春天來的太遲嚴酷的寒流仍覆蓋着神洲大地遲遲不肯散去。C城莊嚴的法庭審判長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陪審員、書記員、檢察官按部就坐,旁聽席座無虛席。

    “把被告張緻文押上法庭”,審判長一臉嚴肅。法庭旁門打開,一個修長高個英俊剃着光頭的青年手上帶着寒氣逼人手铐押進了法庭,這個囚犯四面環顧起來,陰森的法庭刺眼的

    燈光他不寒而栗。八個月的牢獄生活,使得他白淨的臉上更加蒼白,當他押進法庭時旁聽席的聽衆把眼光齊刷刷的盯着他,這些聽衆很多是他的同事,是他的朋友,他們搖頭歎息

    ,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張緻文怎麼會變成這樣真看不出來,一個蠻有前途的小夥子就這樣毀了”“可不是嗎,他還是單位領導的重點培養對像,哪裡想到他會貪污公款十萬,

    貪污一萬元錢,一萬斤糧票,一萬尺布票都要判徒死刑,貪污十萬張緻文是死定了的”“他貪污那麼多錢幹什麼?”一個聽衆一直不敢相信。“聽說是賭博輸掉了”。“是嗎?”一個聽衆

    驚訝起來說道:“張緻文還會賭博?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在單位一直優秀,工作能力又強,領導和大家都喜歡他,很多姑娘就偷偷的給他寫戀愛信,原來這些都是僞裝的,看來毛

    主席說的階級鬥争年年抓沒錯”。

    “台下的聽衆肅靜”審判長宣布開庭,張緻文站在被告席上木納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呆呆的望着法官,他為了對朋友的承諾,為了一個滿臉創疤,難看醜陋的姑娘,被推向萬劫不複

    的深淵,值還是不值?“現在請檢察官提起公訴”,審判長向檢察官發出指令,檢察官拿起公訴書像學生念作文一樣念起了起訴書:“被告張緻文,男,1952年3月出生,漢族,大學

    文化,被捕前任城礦務局技術處主任,一九七六年八月至九月之間利用職權仿造單據做假賬等手段大肆挪用貪污單位公款十萬元人民币,現經公安偵查終結,以上查出來的貪污數

    額事實清楚,證據确鑿,被告供認不諱,被告身為國家公職人員,大肆貪污侵占國家公款……請法官依法量刑”。檢察官念完起訴書向法官點點頭。

    審判長向張緻文發出嚴厲的提問:“被告檢察官的公訴是否聽清楚”。“聽清楚了”張緻文輕輕回答。“被告大聲回答提問”審判長呵責起來。“是”張緻文提高了聲音。“被告檢察官的公

    訴指出你貪污公款十萬是不是事實?”“是事實”緻文機械的像背書一樣回答。“你貪污那麼多贓款都用到哪裡去了?”“報告法官我在被捕前出了一場事故腦子受了傷,所以很多問題

    都記不起來了。”緻文繼續在法庭撒謊。“反正十萬都輸掉了,請法庭量刑吧”。審判長冷笑一聲“死到臨頭還嘴硬”。審判長左右扭頭與兩個陪審員輕輕商量起來,兩個陪審員不停的

    點頭。審判長當庭審宣布,現在休庭十五分鐘,說完與兩個陪審員起身離開法庭。

    聽衆席聽衆又嘀咕起來:“賭博輸掉十萬誰信呀”另一個聽衆接過話題“聽說小張在外面有女人,為女人搭上一條命真不值。”“有什麼不值,男人為女人送命是千古絕唱喲。”“我看小

    張是橫下一條心,貪污十萬追回來是死不追回來也是死,他是拿生命賭明天,小張我們真是看不透。”十五分鐘很快就過去,審判長和兩個陪審員回到法庭按部就坐。那個年代隻

    有控方,沒有辯方,重刑犯審判委員會掌握生殺大權,法官照章宣讀而已。

    審判長發出最後的提問:“被告你貪污十萬的目的是什麼?你本來是國家幹部,單位上骨幹為什麼走這條不歸路?”審判長也對張緻文感到惋惜。“報告法官這都是受資産階級的

    思想影響,才會走上犯罪道路的”張緻文一邊回答一邊覺得好笑,一切壞事都是受資産階級影響,這可是最好的擋箭牌,什麼壞事都可以往資産階級身上推。殺人放火、貪污腐化

    、好吃懶做、偷雞摸狗、男盜女娼統統都可以往資産階段身上推。審判長再也沒有什麼提問了,審判長站起來宣布:“全體起立,現在宣讀判決”張緻文知道,他死期的喪鐘已經敲

    響。他腦子一片空白,當他聽到審判長最後幾句判決詞“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XX第XX款判徒被告張緻文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如被告不服判決可在本判決日起二十五天内向

    XXX省高級法院提出上訴”。張緻文真正感到恐懼了,他流下了悔恨的眼淚。審判長宣讀完了判決最後問到:“被告張緻文你對本判決不服可以向省XX高級法院提出上訴,你上訴嗎

    ?”張緻文搖搖頭“我服從判決不上訴”“你還有什麼話可以問法庭作最後陳述”。“我無話可講”張緻文想上訴有用嗎?上訴能逃過一死嗎?等死吧,我就應該是這樣的下場。“把被告押

    出去”法官最後宣布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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