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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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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政治活動”以外,學校組織的各種活動我都滿腔熱情地投入:每一年幾個法定節日是我“大豐收”的日子,校園裡張貼的謎語我象風卷殘雲般地全部入帳,至今有一位組織者還“欠”着我十幾支鉛筆呢!全校的中國象棋比賽我得了亞軍!體育方面也有幾張獎狀收入。

    文藝演出也是我的愛好之一,我的歌喉不錯,一首童聲獨唱還被錄制在校園裡播放了半年;朗誦也行,演“雙簧”、變魔術都是我的拿手好戲,還寫過相聲劇本《猴子吃鴨子》,自己登台演出。

    閱覽室、圖書館、師生俱樂部都是我課餘時間最常去的地方,圖書館“館長”成了我的忘年交。

    校刊經常發表我寫的文章。

     團支書要發展我入團,條件是“同剝削階級家庭劃清界限”,我說:“可以,但要多給我助學金,否則我每個月的生活費向誰要去?” 團支書看我這麼“頑固不化”,就懶得同我談了。

     有一天我和班長侯金波還有一個同班同學黃登亮一起到學校附近的一條小溪遊泳,小溪不寬,平時水寬隻有幾十米,那天可能是上遊地區下大雨,水好像深了一些。

    我們來來回回遊了幾趟,準備上岸時才發現登亮不見了!我們趕緊往回遊到小溪中間,看見黃登亮在一個漩渦裡掙紮着。

    我和金波都沒有救人經驗,一面喊着“救人”,一面手忙腳亂地拉扯着黃登亮,又怕他掙紮時把我們也帶進漩渦裡去。

    我拉着登亮的一隻手遊了一小段,交給金波拉一小段,登亮的臉已經變成紫紅色,很吓人,我們也吓壞了。

    剛巧我腳底踩到了石頭,可能是一塊大礁石,勁頭一下子大起來,我和金波都踩在石頭上一起用力,終于把登亮拉出漩渦中心,直到岸邊。

    我們又用一塊大石頭按着登亮的肚子,讓他把喝進去的水都吐出來。

     有了這一次的經曆,後來幾次從水裡救人我已經顯得“老練”多了。

     一天下午,班級活動是“自習”,任平軍同學要我陪他去學校醫療室看病,說他可能是感冒了,有點發燒。

    我同他到了新華樓醫療室,許老師——我們那時候對校醫室醫生和護士都這樣稱呼——給平軍測了體溫,三十八度半,方老師過來摸一下額頭,問了幾句話,就開了藥方囑咐平軍“多休息,吃了藥很快就會好了”。

     我看平軍“沒事”了,就說:“我也好像有點發燒,順便也測一**溫吧?” 許老師拿來體溫計要我夾在胳肢窩裡,一會兒拿出來一看:三十九度半!沖着我說:“你怎麼這麼不在意?!都燒成這樣了還在上課!”命令我立即“住院”。

     等到平軍去延安樓宿舍取來我的棉被時,我已經昏昏沉沉地睡在新華樓一樓的“住院室”裡了,平軍還給我送來“病号飯”,說是方老師和許老師吩咐“大膳廳”的“大師傅”專門做的,就那香味我都能覺出是我從出生以來都沒能吃到過的美味佳肴! 雖然發着高燒,我竟然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光了,然後馬上鑽進被窩裡睡覺,也不知任平軍什麼時候離開。

     朦朦胧胧地,覺得身子輕飄飄的浮在雲端裡,聽到或遠或近的口琴聲、笛子聲還有更多的女聲獨唱或合唱,好像是《紅梅贊》,也好像有《誰不說俺家鄉好》,含混不清的歡歌笑語,就像是在一次學校組織的聯歡晚會裡,但更像是在天宮裡,在王母娘娘舉辦蟠桃會的聖地,在衆仙女們遊玩的地方——可能是前幾天剛看過越劇《天仙配》的緣故吧——我不知身在何處,想要睜眼看看又實在舍不得離開這麼美好的境界。

     遠處傳來幾個女同學輕輕的話語:“醒了,他好像醒了。

    ” “我說過,他不會有事的。

    ”…… 我幾乎從來不曾與女同學講話,也從不同她們打交道,再加上我有“階級異己分子”的“自卑感”,親眼看到過她們在鄉下插隊勞動時參加生産隊批判“富裕中農”那種兇巴巴的樣子,連男同學我都不大願意搭理,這時候卻突然覺得她們就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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