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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适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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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帶着幾小瓶香精樣品來找我,說她現在是鎮辦衛生香廠的會計員,廠裡每年要使用不少香精,這香精隻有上海一個工廠有生産供應,到哪裡才能買到香精是廠裡的“最高機密”——因為衛生香廠除了使用适當的香精以外再沒有其它任何“技術含量”了,所以每一瓶或每一桶香精外面貼的的商标都是在路上就被撕爛了。

    但辛辛苦苦買來的香精質量還是常常出問題,香味也不穩定,工廠常常因此而遭到客戶退貨。

    秦霓問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自從離開竹器廠後已經有幾年沒有同秦霓聯絡過,直到結婚後才從别人的口中知道她還在癡癡地等着我,我通過朋友委婉地轉達當時“不敢‘追’她的理由”,後來她竟嫁給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外表看比她足足多三十歲!她對我因為家庭出身原因而“不敢‘追’她”的說法覺得不可思議,認為我是“嫌”她“不夠漂亮”,因為我以前确實對她講過“蘇小妹才高額頭也高”的故事,而她認為自己的“唯一缺點”就是額頭高一點點。

     我把自己知道的有關香料香精的情況都告訴秦霓:我國解放前有“三個半鼻子”,也就是有世界上公認的幾個一流調香師,調出的香精還是挺好的,解放後把香料、香精、香水、化妝品當做“資産階級使用的”奢侈品,不能使用,也不準生産。

    隻有五交化商店裡賣的“四大金剛”——香蕉、菠蘿、檸檬、草莓四種食用甜味香精和極少數的日用香精在上海的“大衆香精廠”還有生産,配方也早就由“三個半鼻子”調好了。

    國内不需要香精,也不需要調香師。

    “三個半鼻子”曾經長時期被當成“為資産階級服務”的“階級敵人”批鬥,現在都很老了,他們的子女沒有一個學調香——要知道,法國的調香師可都是“世襲”的。

     我對秦霓說:“你們到上海去購買香精,香精廠隻能把原來用于配制肥皂、香皂、花露水的香精推薦給你們使用,沒有針對衛生香加香的特點調配,當然不行。

    我現在用的香精全部要靠進口,不是我‘崇洋媚外’,而是目前國産的香精确實不行。

    ” 我下決心自己調配香精,就在自家騰出一個小閣樓作“調香室”,利用出差的機會到處搜集各種香料香精樣品,特别是各地産的植物精油,壇壇罐罐塞滿了房間的各個角落。

    陳麗不解,問我為什麼實驗不在工廠裡做?我說:“我想自學調香,不管能不能用于生産,把它看做一門藝術,像畫畫、書法、作曲、雕刻一樣,業餘生活豐富一些也不錯。

    以後我們的孩子要是喜歡的話也學,我想把它一代代傳下去,讓我們的子子孫孫都既會科學技術,又會藝術。

    ”陳麗覺得有理,也跟着我學習調香。

     自學調香是極困難的,首先是沒有“教材”,我找遍各地的書店和圖書館,隻有幾本科普小冊子介紹了幾個天然香料,進一步的資料無處可覓,連一本香料詞典都沒有;再者是無處拜師,全省一個調香師都沒有,到香料廠找到幾個高級工程師,都隻知道一兩種天然香料的種植、采收和提取精油的方法;還有一個更難的,就是各種香料的搜集,調香工作至少手頭上得有幾百種天然和合成的香料,否則無從“下手”,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十幾個香料,因為少量香料沒有地方可以買到,搜集到了也不能郵寄,隻能親自去拿。

     沒有辦法,我隻好想辦法自己制取香料——幸虧在農村時學了一些中草藥知識,我采集了數百種有香味的植物,又到中藥店裡買了幾十種有強烈氣味的中藥,在家裡用水煮蒸餾、酒精萃取等等辦法得到了各種精油、酊劑、浸膏、淨油,經過提純精制、分離出幾百種單體香料,再用它們配制各種各樣的食用香精和日用香精。

    幾年下來,總算基本掌握了一些調香的“訣竅”。

    試調配的幾個香精竟然成功地用在我生産的蘆荟産品裡面,受到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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