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終于等到他講完話,該我講了,我走到台前,隻見台下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着什麼,我注意聽一下,原來是學生們都覺得我“怎麼這麼年輕?”甚至有人說:“是不是老闆的兒子?”大概在他們的心目中,這個十年前就設立獎學金的“企業家”應該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至少也是個“中老年人”吧,也可能怕再來一個“老生常談”,不知還要在烈日下曬多久。
我對着麥克風,隻講了一句話:“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鞠了一躬就走回自己的座位,既沒有“尊敬的領導”,也沒有任何客套話。
台上台下的師生們一時愣住,過了一會兒,突然掌聲雷動、歡呼起來。
過後校長對我說:“你那一句話我細細品味,勝過千言萬語。
”
六弟和黃德兩人在省内“跑”了一圈,有人要餅幹香精,有人要糖果香精,也有人要飲料香精、煙用香精、香皂香精、洗滌劑香精、化妝品香精等,這些需要香精的生産廠家都不大,需求量也不大,主要生産仿冒産品,要求仿配的香精要同名牌産品的香氣“惟妙惟肖”,難度很大。
我沒有什麼“高精尖”儀器,隻能全部靠自己的鼻子仿香,配了一些樣品送去,都能符合客戶的要求,于是我就指揮工人們小批量生産這些香精并開始銷售了。
晉江有個廠家想生産茅台酒,我配好了香精給他們時說:“你們自己申請一個商标,不要仿冒别人的,這樣工廠才能做得持久。
”他們口頭上答應了,但并不付諸行動,私下裡對黃德說:“我們辦一個廠隻要維持一兩年就賺夠了,哪像你們那麼傻去搞什麼‘名牌戰略’呢?”
果然他們隻生産一年多就停了,換一個地方生産劍南春,香精還是靠我供應。
肖方辦了一個牙膏生産廠,來向我要中華牙膏香精,我配好以後勸肖方用這種香精配制蘆荟牙膏,“配方我也可以提供”,但肖方回去以後還是生産假冒的中華牙膏,第二年被上海牙膏廠告發,工廠倒閉,肖方被抓,判了兩年徒刑。
我查了一下,沒有被拖欠款,就不在意了。
不久,肖方“保外就醫”出獄,想生産仿冒的“大大口香糖”,向我要香精。
我配好以後對他說:“你可以生産‘小小’口香糖,不要用‘大大’商标,那是比利時在中國注冊的。
”肖方不聽,生産“太太”口香糖,把“太”字下面的一點點到夾縫裡去,讓别人一看還是“大大”,銷路很好,大賺一筆,但很快又被抓了——這一次據說比利時的企業動到中國的國務院,總理直接“過問”此事,所以肖方被關了幾年才出來,但出來以後仍舊重操舊業......
有一次肖方給我講了剛剛發生在他們家鄉的一件事:省工商局接到有人舉報說這裡要生産一批假酒,昨天下午聯合稅務局、公安局還有晉江市政府派了幾十個人偷偷潛伏在一個旅館裡,準備今天一早開始抓捕制造者。
一大群人睡到天亮後出來一看,到處是殘破的酒商标和破酒瓶,村子裡彌漫着一股濃濃的酒香味,地上還可以看到幾個大貨車剛剛離開留下的輪胎印。
一問才知道昨晚全村人連夜加班生産了幾百噸“五糧液”,運酒的貨車剛開走不久。
一個老者告訴他們:我們這裡造假酒是有傳統的,從明代、清代、民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停過,你們要跟我們鬥還“嫩”了點。
肖方說:“我知道這五糧液的香精也是你調配出來的,隻是你不知道我們怎麼跟官方鬥智鬥勇。
”
我曾經對朋友說,照這樣長期做下去,我會成為“假冒僞劣”總後台,在法律上我不必負任何責任,但心裡總是有些糾結。
不做嘛别人照做,而我做得還是好一些,至少我配制的香精全部都按照美國FDA和歐盟IFRA的标準,當然也更符合中國的各項标準了,對消費者的健康是不會有任何傷害的。
“假冒僞”是真的,“劣”倒不是。
南方人拜佛拜得勤,“衛生香”即使在“十年浩劫”期間還有人偷偷地在偏僻的鄉村裡生産銷售。
改革開放了,拜菩薩、拜祖先不必像做賊一樣偷偷地拜,佛教用的“神香”和清新空氣用的“衛生香”銷路大增。
生産這些“香”的廠家到上海等地購買香精,買來的是一般化妝品、洗滌劑使用的“日用香精”和食品、飲料、香煙使用的“食用香精”,配制出來的衛生香香氣不好,有的産品放置一段時間就沒有香味了,有的點燃以後散發出不良氣息——幾年前秦霓就向我說過這事。
我針對這個問題,做了幾個月的實驗,把所有常用的單體香料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