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鄉村的青年農民送到廈門培訓,讓他們回到甘肅農村去辦工廠、做小生意,請我當老師給他們上課。
我把自己的經曆和所掌握的日用化工、香料香精、植物提取物、無機鹽制取等技術毫無保留地傳授給這些年輕人。
幾位朋友邀請我們全家同他們一起去雲南德欽的梅裡雪山“行修”,我們乘飛機先到昆明,再轉機到香格裡拉,然後雇了幾個面包車去德欽。
高原山區的路非常糟糕,很難走,一會兒遇上修路,一會兒遇上塌方,一會兒無緣無故又堵車了,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有幾位“驢友”急了,開始“罵路”,我倒是覺得好玩,停一下停一下剛好把這高原的景色看個透,趁機拍下許多美景通過“微信”發給“朋友圈”的人們分享。
開車的司機一路上放着藏族民歌,嘴裡也跟着哼,我覺得這“全天然”的歌聲真的是“天籁之音”,難得有機會享受。
停車時間長一點的時候,司機們下車就在路邊跳起了藏族舞蹈。
一位藏民偷偷告訴我:“給你們開車的那位司機前不久剛剛死了老婆。
”我真佩服藏民們這種樂觀、豁達、開朗而又不畏艱難的性格。
到了離德欽縣城不遠的“霧濃村”,我們住在一家旅館裡。
第二天剛起床就被窗前的美景震住了,隻見正對面的卡瓦格博神山——梅裡雪山的主峰在初升太陽的光線照耀下變成一座金山,金燦燦的讓人舍不得移走視線,我趕緊拿起照相機拍下這難得的景觀,聽到旅館裡的工作人員也在說:“雪山變成金山這種現象很不容易看到,一年難得有幾次。
”看來我們真是幸運!梅裡雪山用她最美的景色來招待我們。
我覺得這高原的早晨并不像想象中那麼寒冷,就穿着拖鞋到樓下走到旅館外的青稞地裡,看看這裡的植物。
旅館的老闆是女的,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姑娘,走過來關切地對我說:“這高原的氣候你不熟悉,這樣子會受涼的。
”我跟她攀談起來,後來的幾天又通過其他人了解了她的“來龍去脈”,才知道這女老闆不簡單,于是就用旅館裡的電腦寫下了一篇文章在我的“博客”裡:
感動
生活在這紙醉金迷、爾虞吾詐、物欲橫流的社會裡,業已懶惰成性、麻木不仁了,天天看着各種“媒體”刺激五官的各式各樣的報道,頭腦裡僅存的一點點“童真”逐漸遠去成了幻影,隻留下對“現代”年輕人的失望、無奈,巴不得随時拿起教鞭“訓斥”他們一番。
自以為不會再被任何事物所感動,即便是屈原再次投江、唐僧又要“西遊”取經,我相信自己也會無動于衷的。
此次“進藏”(其實還在雲南省境内),雖然打着“行修”的旗号,美麗的梅裡雪山沒能打動我已經“木質化”的心靈。
一路上看着希爾頓寫的《消失的地平線》,書中的“香格裡拉”在我心裡也不再激起什麼“漣漪”。
但一個偶然的機遇,卻讓我被一個人、一個漢族的年輕女人深深地感動了。
初次同她見面并沒有留下什麼特别的印象——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不胖也不瘦,不美也不醜,臉型就像我以前一位鄰居的小妹妹——還好,記下了她的名字。
第二天,随手翻閱客棧小圖書館裡的藏書,在一本旅遊雜志上看到她寫的一段文字:“在飛來寺景區,梅裡雪山被關在三米高的圍牆内,六十大洋才得以進入。
你也許會碰到領導觀景交警封路,官養的歌舞者攔路表演……”覺得她的文字比“模樣”好多了,遂拿着雜志去向她讨教。
一回生兩回熟,聊了起來,終于對她的“身世”有一些了解——
她的老家在四川樂山,曾祖父、祖父、父親都是電力部門的“高幹”(從民國時代開始),她也是大學剛畢業就當了電力局的審計幹部——在常人眼裡,這可是一個“肥缺”,即使不貪不“搶”,也能過“上等人”的日子。
可有一次到梅裡雪山旅遊,看到兩個藏族少年因為貧窮不能上學,她竟然回去辭職,下決心到這裡辦一個學校,資助貧苦的藏民子女。
身無分文的她要辦一個學校談何容易?她聯合霧濃村一個熱心的藏民叫做“阿牛”一起張羅辦學的事,可阿牛目不識丁比她還窮,兄弟倆合娶一個老婆(這在藏區是最常見的,因為怕多生孩子沒有土地養活),出過國(徒步走到印度),深知藏人不識字的痛苦,早就想在村裡辦個學校但“心有餘而力不足”,兩人一拍即合。
為了動員一個藏族兒童來讀書,他們翻山越嶺走了兩天!幾個月的辛苦動員總算來了11個孩子,實現了他們辦學的願望。